萬安娜看到人群中已經蒼老的父親,一身軍裝在身,頭發不知是歲月的洗禮還是因為擔心萬安娜的安危,一夜之間麵前的男人幾乎讓萬安娜有些不認識了,這個老軍人,一輩子的青春年華都獻給了部隊,她這個做女兒在他即將離職時,卻將他卷入到這有損他名譽的風波中。
萬金祥心中的希望澆滅了,他多麼想那個通輯犯是和女兒一樣的名字,多想這是一場惡夢,等醒來後還一如從前,他們一家人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一切即成現實,萬金祥仰頭閉上眼睛抬起頭,不忍看著這樣的場麵,然後擺擺手。
手下的幹警一窩蜂似的擁上前把萬安娜手中的槍繳獲,並拿出手銬反身銬住了萬安娜的雙手,萬安娜此時也不再掙紮,在父親麵前,她可以任性,可以頑皮,唯一不可的就是不能丟她父親的臉,而現在她所做的一切已讓這位老父顏麵盡失了。
等萬安娜被公安幹警推著向叢林外走時,隻到聽不到那些嘈雜的腳步聲後,萬金祥才睜開那已經有些濕意的眼睛,自己親手把女兒送到了那條永不能回頭的路,其實他這個做父親的罪責是最大的。
柳雲哲和歐陽可嵐坐在救護車內,車內穿著白衣的醫生拿著一些急救設施在車上做著臨時搶救,一旁的柳雲哲看著仍在昏迷的蕭文若,隻能拉住垂在下麵的冰涼小手,一遍一遍的呼喊著:“小若,我愛你,小若,你醒醒。”“小若,我愛你,小若,你醒醒”……
歐陽可嵐靠在車門上,此時她的眼睛已經濕潤了,現在的情況是什麼,蕭文若會不會醒來,看著麵前兩位醫護人員轉來轉去的步伐,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要怎樣告訴歐陽俊華,咬咬嘴唇,忍住那種想要衝出口腔的氣息。
救護車一路飛奔,直接來到B市最高好腦科醫院,院內的急診室聽到車子的聲音,已有幾位醫護人員推著單人病床在門口等候,打開車門,一起把插著呼吸機的蕭文若抬到推床上向手術室的方向跑去,此時,時間就是生命,醫生都是在與時間奔跑,在時間的手裏搶回病人的生命。
柳雲哲和歐陽可嵐也在推床兩旁陪著一起向前跑,柳雲哲從來沒有感覺這條急救的路是如此之長,看著前方那個閃著紅燈的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現在卻覺得他是那麼的遙不可及,手裏不舍得放下蕭文若的手,似乎這一個放手兩人就會天人永隔。
“小若,你要堅持住,等你醒來我一定會讓你做我的新娘,我這一輩子就賴上你了,如果你要放開我,那我也會隨你而去的……”柳雲哲的話語讓身邊的醫護工作者感激涕零,這樣深情的男人,這樣癡情的男人,在醫院內是很少看到的。
手術室的門被兩個護士推開了,推床並沒有停止繼續向急救室內跑去,而後麵的兩位護士攔住了柳雲哲和歐陽可嵐的腳,用一口公式的語氣告訴他們:“現在要手術了,家屬在外麵等候,待會兒有手術護士來讓你們簽字做手術,請保持安靜。”說完這兩句話後,護士也向急診室內走去,門再次被無情的關上。
柳雲哲邁著腳步左轉右轉,猶如身上爬滿了蟻蟲讓他坐立不安,一旁的歐陽可嵐坐在椅子上等待著這一場痛苦的宣判,父親剛手術沒多久,現在蕭文若又推進了手術室,她真的有些快要承受不了了。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一位全副武裝戴眼鏡的男醫生拿著病例夾子走到他們麵膠問道:“誰是蕭文若女士的直係親屬?”
柳雲哲第一個衝到醫生麵前:“我,我是她未婚夫,她現在怎麼樣?”歐陽可嵐也衝到醫生麵前,仔細的聽著醫生的告知。
醫生把病例夾子遞到柳雲哲的麵前,一臉的冷若冰霜,每位來到這裏的患者家屬都想要自己的親人能夠平安,麵對著悲歡離合,麵對著生老病死,每位醫生都已經淡漠了這一切:“現在情況不是太好,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子彈是穿透到大腦內,所以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還有這是病危通知,我們醫生都會盡力去挽救患者的生命。”
柳雲哲已經拿起的筆有些顫抖,聽著醫生所說的話,蕭文若能不能醒來還是個未知,如果他的字簽下去,那麼任何的後果,他必須接受,但如果不簽,蕭文若必死無疑,歐陽可嵐看著猶豫不決的柳雲哲,她直接奪過柳雲哲手中的簽字筆和手術通告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她相信多一份考慮,蕭文若就會多一份危險,這個時候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他們必須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