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她才知道,這裏是浴室!
有人的浴室!
那人在衝涼!
那個衝涼的人是裴景軒!
他什麼也沒穿!
隻一眼,程江南就將他健碩而富於肌理的身體看個透,最後迎上的是裴景軒那雙滿是不解的眸子。她知道糗大了,捂著臉往外就要奔。
“哥,在衝涼?”裴慕陽的聲音跟著傳過來,已經到了浴室門口,甚至能透過半敞的門看到他衣服的顏色。
程江南退了一步,她知道,若是裴慕陽進來看見自己,就更說不清了。
然而,裴慕陽的手落在了門頁上……
程江南閉上了眼睛。
一隻掌突然壓在她的臂上,隻一扯,她被扯進了浴室內側的角落,背貼緊了牆壁。程江南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裴景軒的臉已經壓下來,與她的臉貼在了一起。
他們明明沒有接吻,但他的氣息滾滾地落在她的身上,讓程江南臉紅心跳。當然,外人看來,他們就是在親熱。
門外的人終是看到了這一幕,眼裏閃出明顯的驚訝,卻沒有再進來,而是退了出去。
等到裴景軒鬆開她時,程江南覺得自己已經不會呼吸,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裴景軒取了一條浴巾裹在身上,轉身走出去時回頭看了一眼她,程江南隻想挖個地洞藏起來,哪裏還敢與他對視。
關門聲傳來,裴景軒消失。室外,傳來了裴慕陽的聲音:“哥真找女朋友了?上次留頭發在身上的那個?”
裴景軒回應了什麼,程江南沒有聽清楚,但她已清楚地知道,裴景軒已經有女朋友了。一股道不明的感覺湧上來,她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在狀態,連裴景軒走回來再次打開門都沒有注意到。
“怎麼過來了?”裴景軒用一句話將她喚醒。程江南抬臉,看到此時的裴景軒已經穿好了衣服,白色的襯衫,深色的西褲,一派氣宇軒昂。
不過,他頭發上的水氣提醒了程江南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局促地舉起盒子,頭也不抬就開口:“我是來還你皮帶的,你的秘書說你在家,所以我就來了……你的房門沒有關,我不知道……”
“我知道了。”裴景軒沒有讓她再說下去。她的臉此時已能滴出血來,再說下去怕是會羞死。
他接過她手中的盒子,在翻到那條皮帶時,目光幽幽。
程江南也不管他在想什麼,抬步就往外走:“東西還了,我回去了!另外,謝謝你讓我回一統天下上班。”
她幾乎是逃出的浴室。
晚間,裴景軒出現在了一統天下。他沒有進杜淳揚留的私人包廂,而直接坐在了廳裏。
“咦?二哥不是很忙嗎?怎麼最近天天往這裏跑?”杜淳揚巡場時發現了他,一臉驚訝。
裴景軒懶懶地彈了彈指:“忙的人就不能休息了?”
杜淳揚及時閉了嘴,他向來知道,跟做律師的人拚口才是自尋死路。
傅明義挽著個新交的小妞走進來,看到二人,迎了過來。在看到裴景軒腰上的皮帶時,呀呀地叫了起來:“這條皮帶怎麼回來了?老實交待,你把人家怎麼了?”
“看來,你倒是閑得很,正好我那裏有個上次在你那裏谘詢過的病人,說是要告你……”
“別,我走,我走。”傅明義立刻表現出一副“我怕了你還不行嗎”的樣子,挽著女友進了包廂。
杜淳揚看一眼裴景軒,再看一眼尾巴似地落在吧台前的杜純語,最後看向正在彈琴的程江南,默默地歎了一口氣。自家姐姐對裴景軒有好感,從青春期開始就成了共所周知的秘密,可惜直到如今,裴景軒都沒有鬆過口。
情字磨人啊!他能做的,隻有默默從眾人麵前飄過。
程江南本是彈奏得十分入神的,隻是抬頭間便看到了裴景軒,他就坐在正對麵,正愣神地看著她。心髒突兀地一跳,程江南驀然想起昨天在浴室裏發生的事情,一張臉沒來由地紅了起來,一個不注意,便彈錯了一個音。
她不敢再亂想,逼著自己用心地去彈奏。
杜純語在吧台上看了一會兒,最後移步走向裴景軒:“不是不喜歡熱鬧的地方嗎?”
裴景軒淡淡地扯了一下唇瓣,算是回答。即使這樣,杜純語都有種被迷得神魂顛倒的感覺,她向來驕傲,卻在裴景軒這兒失了骨氣,軟軟地坐在了他身側。
程江南再抬頭時,便看到了裴景軒身邊的杜純語。她長得很漂亮,線條卻犀利幹脆,和裴景軒坐在一起,竟有說不出的合拍。
她就是裴慕陽嘴裏那個將發絲落在他身上的女朋友嗎?
程江南一路亂想著,頭一次不知道自己彈了些什麼。
一曲畢,她匆匆去了洗手間,捧了數捧水澆在自己臉上。她在警告自己,不能胡思亂想。即使裴景軒沒有女朋友,也和她扯不上半點關係。
她掏出手機,給自己下載了一款嘀嘀打車。
再回去,似乎冷靜了許多,她忽視了裴景軒的目光,很認真地彈奏。下半場果然沒有再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