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南嚇得手機差點沒打掉,“我、我……不行的。”也隻有在他麵前,她才會肆無忌憚地表現出女孩子膽小的一麵。
那頭,沉沉地笑了起來,“當真以為我現在就吃你?雖然的確想把你吞進肚子裏去,但拿架鋼琴當誘餌不是我裴景軒的一貫風格。”
程江南這才鬆了口氣,也意識到裴景軒的戲弄,耳根子紅著卻賭起氣來:“裴大少有錢有勢的,我倒還真想知道,拿什麼當誘餌才配得上你的風格。”
“你想要什麼?”
“……”
怎麼反問她了?果然是律師,無論何時都滴水不漏。
程江南自然知道是在開玩笑,索性口無遮的攔:“以你的身價,至少也得送套明山別墅吧。”
“我一定好好考慮。”
兩人皆笑起來。
程江南想起了正事:“鋼琴的租金要不我就按市場價給你?”
這頭的裴景軒想到的是她拿著個白信封裝了車費往自己麵前塞的情景,小小地惡寒了一下。這種感覺就像一個成年人借了一毛錢然後再還給你,特別地難為情。他絕對不想這種情節再重演。
“你還是上來吧。”
“……”程江南沒敢應聲。
“不是說要給租金嗎?我現在有些文件急著輸入電腦,讓你上來打字抵租金,怎麼?嫌麻煩?”
“哪裏,怎麼會!”程江南聽他這麼說,總算鬆了口氣,急急應答。對於他這種抵租金的方式可以說是百分之百滿意。
她缺鋼琴,他缺人打字,都用在刀口上,誰都不吃虧,這才是她覺得滿意的真正原因。
“馬上來!”她應得爽快,應完馬上為難起來,“我上不去。”
組委會規定,沒有特殊情況,學員是不可以上樓的,為的是不讓學員與評委接觸,影響大賽的公平性。所謂的特殊情況,便隻有以組委會名義組織招開的會議。
“去B棟,然後坐電梯直到頂,樓頂有座天橋,你從那裏走過來。我在天橋入口處的大門口等著你。”
程江南去了B棟,到頂後果然看到了連通A棟樓頂的天橋。天橋處的大門是需要密碼的,她才到,裴景軒就來了,流利地輸入密碼,大門打開。
兩人回房,屋子早擺開一台電腦,打開的文檔裏已經輸入了些文字。
“我的手不方便,速度太慢。”他解釋道。
程江南走過去,坐到了還帶著體溫的皮椅上,裴景軒拉過另一張坐在她後麵。他手上根本沒有文件,隻有一份手擬的類似大綱樣的東西。
“我念你寫。”他道。
程江南乖乖地把手放在鍵盤上,他緩沉磁性的聲音就流了出來,字正腔圓,比主持人的吐詞還要周正。差點就被他的聲音吸引進去,程江南忙收回神智,吸一口氣,集中注意力,打起字來。
裴景軒的椅子是挨著她的,剛好接著她的椅背側放,他的一隻手搭在她的椅背上,身子傾過來看向屏幕,吐字時,熱氣全噴在了她的耳垂處。熱熱的,加上他特有的磁性嗓音,放低音量,程江南無故覺得全身燥熱。他念的是法律條文,卻硬是讓她生出了他在講情話的感覺。
她好幾次都找不準鍵盤,在他麵前手忙腳亂,差點崩潰。
“這個字打錯了。”他拿著大綱的手指過去,又是一個大弧度的傾身。這一次,唇是滑著她的耳垂過去的,最終停在離她的臉頰不足一公分的地方。
程江南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明明可以坐著不動告訴她是哪個字出了錯,偏偏要用手指,還要把身體傾過來!
她偏頭來看他,想要確認。人家的眼睛牢牢地盯在電腦屏幕上,一本正經,嚴謹專業,最後反倒她成了胡思亂想的那一個!
好吧,她承認自己不夠專心。
程江南再吸一口氣,這次放慢了速度,找準了鍵盤位,眼睛看著電腦屏幕,再不敢有半點鬆懈。
裴景軒退回來,似乎右手搭在椅背上不舒服,他換了個位置,最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原本倚著她椅背擺的椅子,也在他的不時挪動下,和她的椅子並排。他依然傾著身,不是朝電腦方向,而是朝她,這樣一搭,算是把她摟進了懷抱。
他很享受這種擁抱著她坐在一起的感覺,尤其她發上散發出來的洗發水味道,很清爽。他的身子更傾近一些,下巴完全蹭在了她的發頂。文件早了然於胸,他隻需要在她打完一句後念出下一句,算不得在工作。難得體味這種寧靜的親近,他的手不由得滑下去,落在她腰上。
她的臉白皙光滑,沒有半點人工雕琢的痕跡,也不像別的女人成天塗脂抹粉,幹淨得就像一朵玉蘭花。裴景軒忍不住再湊近一點,終究擔心影響到她的工作而沒有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