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到他斜倚在拐角處,別有一種風流。
“剛剛裴慕陽來找我。”她如實道。
裴景軒“嗯”了一聲,“我看到了。”
“說了什麼?”
程江南如實地把裴慕陽說的話複述出來。
他若有的思地想了很久,最後隻是攬著她在額頭碰了碰,“好好上班。”
“嗯。”
晚上,程江南上了裴景軒的車。
“可以說一下你小時候的生活嗎?”她突然道。
裴景軒略略有些意外,“怎麼忽然想知道這些?”
“就是想知道。”因為聽了裴慕陽說他的事,她突然想知道裴景軒小時候終究過著怎樣的日子。
“我記得你說你跟你母親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才回的裴宅,是嗎?你們的父親呢?他很少關心你們嗎?”
“我和慕陽以及大姐不是同母所生,他們的母親是我父親的原配,在生慕陽的時候引起並發症,成了植物人。雖然如此,我們還是沒有被允許進入裴家,直到六歲我才被送回去,母親依然生活在外麵。因為大媽成了植物人,父親陪我們的時間反倒多一些。”他講得極為簡單,但程江南已經聽出了大概,這無非是豪門常見的風流韻事,一個不甘寂寞的父親在娶了原配之後在外找別的女人。
裴景軒是庶出這一點倒是讓她驚訝,不論從他的言談、舉止以及為人處事,都顯出高層人士的高貴,與她想象中的庶出子弟完全不一樣。
“你……在進入裴家後,一定受到過很多冷眼吧。”一個才六歲的孩子,正是在母親懷裏撒嬌的年齡,卻要生活到陌生的環境去,想想都覺得怕。更何況裴家還有裴藍橙和裴慕陽,他的母親分走了他們父親的愛,將他視為敵人是肯定的了。
“還好。爺爺比較喜歡我,父親對我也關照,並沒有受到多少欺負。”
“那你……幾歲沒彈鋼琴的?”她看向他的手,問得比之剛剛小心了許多。
裴景軒隻淡淡地看一眼自己的腕表,“不記得了,很早吧。”
顯然,他並不想多談。
“對不起啊。”
自知問了觸及到他敏感神經的問題,程江南很不好意思地道歉。
裴景軒偏頭過來撫她的發:“有什麼對不起的?”他的唇角勾著溫潤,是並不介意的意思,甚至傾身在她的發上吻了吻。
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對她的寵愛。
“在可能的情況下,要盡量少去裴宅,少出現在爺爺麵前,也不要和裴家其他人打交道。我的意思,你明白嗎?”他忽然轉移了話題。
他這是怕自己過多地以裴慕陽的女朋友身份出現,到時公開兩人關係時,會影響她在爺爺及家人心中的印象。
程江南自然是聽明白了的,點頭應了一聲:“好。”
“對了,另外兩棟別墅的設計草圖已經出來了,原本想讓設計老師給我看的,但他近期都很忙,沒時間,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提點意見。”她突然想到了這裏,道。
“信得過我?”裴景軒半開玩笑。
“你建築方麵的書比我看得還多,當然信得過你了。”上次他雖然隻是隨意提點,但條條都提到了點子上,她自然是相信他的審美水平的。
“好吧,我可以以外行人的眼光幫你看看。”他抬腕去看表,“明天十點鍾後,我有半個小時時間,你可以那個時候來找我。”
程江南在第二天的十點鍾準時到達了JX律所,和裴景軒交往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進入這裏。律所裏一派繁忙,不是正在會客就是在聯絡工作,熱火朝天。
不愧是律所,連裝修都體現出嚴謹,線條流暢幹脆,跟裴景軒本人的性格相符。
因為上次旅遊,許多人都認識她,所以並沒有費多大功夫,她就被讓進了裴景軒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不大,兩小間,一間小小會客室,外麵是他的辦公場所,總共不超過二十平方米。
這種小氣不僅沒有讓他的辦公室顯得寒酸,反而透出一種物盡所用的幹脆。她在辦公室裏略略等了幾分鍾,裴景軒就進來了。臂彎裏夾著一份文件,一身黑色西裝,顯示出來的是無比的專業。
程江南站了起來,有些被他這正式嚴肅的樣子給驚到。其實,他平常也這麼穿,可能是因為身處律所的緣故,別有一種霸氣和壓力感。
“來了?”他彎唇對她笑,走向辦公桌,在電話上按了一個鍵,“麻煩送兩杯咖啡來。”
他這動作隨意卻瀟灑,迷得程江南都快暈了。秘書小姐很快進來,臉上笑意怏然,在裴景軒道謝時,明顯飛起一抹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