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南狠狠地窘了一下,“對不起啊,太激動了。”說完,她一撲身將他抱住:“裴景軒,景哥哥的家人不用去找了,他沒死,他活得好好的!”
“是嗎?”裴景軒斂眉壓掌護住她,怕她栽下去,嘴上問,唇角挑了一挑。
“嗯,是真的,是真的!”她在他懷裏一個勁地點頭,眼睛早已濕潤。景哥哥能活著,對她來說,是莫大的安慰,是天大的喜事啊。
“恭喜你。”他道,“看來,我們今晚需要好好慶祝一下。”
“要慶祝,絕對值得慶祝!”
程江南叭叭地去超市買了一堆菜,然後搬進廚房清洗。裴景軒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要慶祝去餐廳就好了,自己做多麻煩。”
“不行,得自己做的才好!”她笑嘻嘻地道,低下頭時,一滴眼淚落到了洗菜盆裏。這眼淚未能逃過裴景軒的眼睛,他走過去,從背後將她抱住,“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更多的眼淚滾了出來,程江南扭身回來,緊緊地抱著他。
“裴景軒,這十幾年,我一直很內疚,覺得對不起他,對不起他的家人,我連做夢都夢到景哥哥在怨我。”
“現在不都沒事了嗎?反倒是你,吃了不少苦吧。”他眯了眼,記起她在節目裏說過的話。為了想起他的臉,她不顧十六年的疼痛,每天都去刺激自己。其實,就算他真的死了,她做的也足夠了,完全不需要再承擔什麼責任。
程江南一時話多起來,嘰嘰喳喳地沒完沒了,全是說的她和景哥哥在一起發生的事情。這些隱藏在心底的故事,一度是她的忌諱,如今終於可以輕鬆說出來。
借著她的講述,他重溫了一遍當年的溫暖。
可惜,他不敢以景哥哥的身份跟她相認。
他歎了一口氣,最後故作霸道地開口:“知道景哥哥安好就夠了,記住,絕對不能去找他,明白嗎?”
知道他在吃醋,她不想激他,馬上點頭:“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去找他的。他指不定還恨著我呢,何必出現惹他心煩。而且,對我來說,知道他活著就已經足夠了。”
她一派豁達,是真的沒有打算去尋找“景哥哥”的意思,裴景軒繃著的弦鬆了下來。
晚上,她喝了酒,本就沒酒量,卻不停地喝。知道她高興,他沒敢過於阻攔,由著她喝下一整瓶紅酒。醉了的她笑嘻嘻地來抱他,又親又吻,熱情得不像話。
裴景軒勉強將她抱進房間,讓她休息,她吻著他將他扳倒在床上,扯開他的襯衣便伸手進去。她的手帶著一份魔力,將他僅有的那點理智攪散,最後和她一起燃燒起來。
瘋了兩個小時,程江南終於累得睡了過去。他們回來得早,此時不過五點來鍾。為她蓋好被子,他靠在床頭,汗濕的發貼在額際,添了一種雄性的性感。眼睛眯了眯,他下床,披衣去了陽台。
在陽台上,他撥通了一個號碼:“程局,這些天辛苦大家了。周六我在一統天下擺幾桌酒菜,算是感謝,到時局裏能來的都要來。”
“這本是我們分內的事,不用客氣。”
“這也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程局不要嫌棄。”
“哪裏,哪裏。”
這事,就算談定。
其實,光以裴景軒的身份,就足以讓大家趨之若鶩,更何況他身後還有那麼大一個裴家,誰會舍得放過這個能和他扯上關係的機會?
裴景軒掛完電話,取了一包煙抽出一根抽上。他嘴裏叼著煙,抿緊唇咬上,這姿勢極為好看,打火機一閃,眉頭一擰的樣子,又帥氣得能惹人尖叫。
他深吸了一口,垂眸看向地板吐煙圈,緊跟著鬆了一口氣。程江南總算徹底放下找景哥哥親人的事了,為了這一天,警局的人連年都沒過好,可見他惹了多少罪過。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要請大家去一統天下吃飯,以示感謝,選在周六,則是因為這天程江南不用上班。
其實,他完全可以簡單一點兒,直接找個犯了事的人告訴她景哥哥還活著就可以了。程江南有臉盲症,時間又過了十六年,容貌早就改變,她認不出來卻也不能懷疑什麼。但他最終還是讓人去找疤哥的線索,雖然沒找到,卻抓了他的一個昔日手下回來。骨子裏,他並不想欺騙她,但又不想她不舒服,所以選擇了讓那人有所隱瞞地講真話。
這對於一個律師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表麵並沒有插手什麼事,卻樣樣都掌控著,包括將人發到街道派出所去,以及讓程江南去派出所認人。而在那人想不起發生過的事時,又是他提醒的,所以程江南第二次進去的時候,那人會說得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