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軒用指在她的臉上摸了起來,“還記得嗎?那天我也是這麼摸你的臉。”
她當然記得。一個俊美的男人突然把自己推倒就摸了起來,不管是誰都會記憶深刻。
“我的辨人能力相當強,那天一看到你就認了出來。為了確認,我摸你的臉,因為每個人的骨骼構造都不一樣,但即使年齡長大,屬於你的特征依然在。從骨骼確認身份是我認人的一種方式。後來,在湯鴻泰的包廂裏,我還看過你的手,你的小指尾部有一顆痣,依然留著。”
“原來你是在認人啊。”害得她以為他對她實施性騷擾呢。
“否則你以為呢?”裴景軒偏偏要問這一句。
她聰明地選擇閉嘴,不答。
裴景軒並不想放過她:“我記得我摸你的時候,你臉紅了,在想什麼?”
“什麼都沒想!”
她嘴硬地應。
他也不急,“還有,我讓你摸我的時候,你說什麼?”
“忘了。”
“我可以提醒你。”
他拾起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臉,越摸越下,最後摸到了……
“喂,裴景軒!”她的臉紅了起來,“當時可沒有摸到這裏來,隻摸了臉!”
“我忘了。”
“我想起來了,摸完臉後,我說你是不是跟我調情!”再摸下去怕是要少兒不宜了,她決定還是老實順了他為好。
果然,裴景軒鬆了手,滿意地彎起了唇,“坦白說,我就是要跟你調情。”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他再次牽起她的手扯到了……
“呀!”程江南跳了起來,被燙得心都熔了!
裴景軒的聲音已經嘶啞起來:“它已經半個月沒有調情了,很需要!”
小小的波折過後,迎來的是更多的甜密,攤開了的兩人再沒有了秘密。程江南反而因為小時候的那段感情,對裴景軒更充滿了信任感。景哥哥和她一起經曆過殘酷的人生,一起策劃過逃離,沒有誰比他更值得信任了。
周末,她和裴景軒一起去了曾經被關的地方。那是效區,落在破敗的林子裏,豎起了高高的牆,誰都以為那是果農的臨時住房,卻不知道別有一番天地。
他們走了進去,裏麵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長滿了雜草。疤哥走時點了一把火,把這裏燒得幹幹淨淨。
她來到當年的院子裏,指著裏麵道:“我記得,你剛剛被拉來的時候就關在這裏。我還每天給你送麵包吃呢。”
裴景軒閉了閉眼,想到的是那個長得像小蘋果一般的女孩仰著臉把自己的麵包拉開一半給他的情景。雖然程江南小時候也長得漂亮,但臉上捂滿了泥巴,衣服也髒兮兮的,頭發亂蓬蓬,還真像一個小乞丐。
“第一次給你送麵包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理我,也不接麵包?”她轉頭回來問,因為身高差,要仰頭才能看到他。這樣子,跟當年倒有幾份相像。
裴景軒的目光柔了柔,卻道:“我當時在想,吃一半麵包就要娶你,太虧了,還不如餓死。”
程江南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麵包有多難得啊,討得多的才能分到呢。我為了多討一點錢,好給你分一些,每天都和江北想盡了法子,每次都喊得嗓子都啞了。”
裴景軒走過來,將她圈在懷裏,低頭來看她:“傻瓜,就是因為知道你們討東西不容易,而疤哥又苛刻,才不想你挨餓啊。一個麵包給我分了一半,你還能吃飽嗎?吃不飽,怎麼去乞討?”
“你當時是這麼想的?”她還以為他真的看不上她呢。
“嗯。”他點頭,“其實,疤哥是舍不得餓死我的,每天都給吃的,雖然量不多,但不至於餓死。不過,多虧了你的麵包,我才能在狗窩旁邊打洞成功。”
疤哥對他看得極緊,每天要親眼看著他把東西吃光才走,而後來,雖然放他出來在院子裏活動,也都有人看守。那些看守他的人到深夜才會離開。
而程江南每次都是深夜來看他,給他分麵包,讓他有機會把這些都藏起來。
“你不會是用我給的麵包討好的狗吧。”當年,誰也不曾想到他竟然會在狗窩旁邊打洞。
裴景軒點頭:“正是。狗是有感情的動物,我每天給他們喂麵包屑,久而久之,它們就認可我了,所以,我在狗窩旁打洞它們不叫。”
正是因為在這裏和狗產生了感情,他才會養狗。
竟是這樣!
謎底揭開,程江南的心又酸了起來。
“如果那晚沒出事,或者我再看仔細一點,至少你一個人是可以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