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南握著自己生痛的手,此刻也陷入了混亂當中。她回了學校,去了程江北的宿舍。找不到程江北,便什麼也不能做,她隻能呆呆地坐在他的床頭歎氣。
江北,到底到哪裏去了?
低頭,她看到了他枕下的一根頭發,心動了動……
五個鍾頭後。
遺傳研究所。
“您好,您要的DNA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走出來,將東西遞到了她手上。
程江南迅速接過,在看到上麵的鑒定後晃了一下眼。她和程江北的DNA匹配率才百分之十六!
“這……什麼意思?”她捧著紙抓住一個工作人員問。
“這說明鑒定的二人為陌生人關係。”
這個結果原本已經清楚,再由工作人員說出來,她的通體湧起一陣寒來,臉色迅速變白!
程江北真的不是她的弟弟!
真正的程江北呢?難道真如仇濤所說,已經在十六年前死掉了?
腦子裏一團混亂,此刻,她更急切地想找到程江北,問個清楚!
在外麵呆了許久,她借著研究所傳達室的電話往程江北的號碼上打電話。原本並不抱希望,他的電話卻意外地被接了。
“喂?”
“江北,你在哪?我要見你,馬上!”
根本控製不住情緒,她低吼著。
“等在那裏,我來接你。”程江北連她在哪裏都不曾問過,隻如此道。程江南掛斷電話,焦急地等在外麵。
十幾分鍾後,一輛車停在了研究所門外。車身黑亮光華,透出無盡貴氣。車門打開,西裝筆挺氣勢十足的人從車裏走出來。那人一出現,周邊迅速散了光彩,全都被他吸了過來。
明明頂著的是程江北的臉,可此刻,再也找不到他的特質。程江南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個俊美卻處處透著銳利和強大氣場的人與那個唇紅齒白,陽光的程江北聯係在一起。
“我來了。”他大步走過來,停在她麵前。
程江南像看陌生人般看著他,久久出不了聲。
他低頭,看到了她手上的紙,接了過去。
“很抱歉,用這種方式讓你知道結果。”他道,對她時,聲音依然柔和。但以前那種感覺再也找不到了。
“你……你真的不是……江北?”她久,她才聽到自己在問。腦子在努力搜尋著,卻始終找不到是在什麼時候出的岔子。就算十六年前她受過傷,昏迷了,也不會笨到連自己的弟弟都分不出來吧。而且奶奶、叔叔和附近的人都沒有提出異議,沒有人看出程江北不是以前的程江北了。
“你……難道整容了?”她能想到的隻有這個了。
程江南低頭抿上了唇,“江南,我沒有整容。不過,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我和江北才是親兄弟,我們兩個同時寄養在你們家。後來,父親接走了我,把江北留在家裏。擔心將來兄弟相殘,才讓江北以你父母親生孩子的身份成長。”
“可……我媽懷孕的時候,我分明有記憶。”
“你母親的確懷孕了,卻因為難產沒保住孩子。而我母親正好也在生產,當時情況危機,生下後便把孩子留下給了你父母。當時有很多人在追殺他們,所以將我也留下來。”
原來是這樣!
程江南覺得自己像看了一場狗血劇,一點真實感都沒有。但這是唯一說得過去的理由。
她在醫院住了半年,半年裏除了她初醒時他來過一次外,之後再沒有進過醫院。她以為他因為後怕留下了後遺症才那樣。出院時,她對他唯一的感覺是突然竄高了許多,個頭都跟自己差不多了。
她還慶幸著那次的驚嚇沒有影響到他。
“你怎麼會知道江北死了的事。”她輕問,此刻已經沒辦法懷疑。
程江北,正確來說,是程鍾離,他沉下了眉。
“後來我回去過,知道你們一起走失了,我動用了所有力量,打聽到你們被乞丐團夥的人帶走。我趕到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你被傷了腳,江北也……”
他輕輕執起了她的手,“江南,我從小對你的感覺就不一樣,即使在你麵前霸道,隻要看到你擰了眉,就會心疼,就會想保護你。那時候不太明白感情,隻覺得你在我心裏很不一般。所以,在看到你傷了腿又失去了江北後,內心裏特別難過,就想做他,總覺得做了他,就能安慰你。想著想著,自己就變成了程江北。”
“有時會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很不對勁,但每一次看到你,就又心甘情願地做著他。時間久了,連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人格分裂了還是心甘情願地變成他。”
“這個……太……”她已然不知道說什麼,腦子始終亂糟糟的,始終無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