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衡將孟雲知和帝天曜安排到廂房。
孟雲知在南,帝天曜在北。
兩三婢女宿在外間,好聽候孟雲知差遣,因為枯戈壁那段時間總做噩夢,孟雲知對睡覺產生了一些恐懼,不在連湛的懷裏,無法定心入眠,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天花板發呆。
然而,有幽咽的笛聲鑽入耳中,婉轉而淒美,讓她無法凝神,隻得坐起來,出去一探究竟。
這一動,驚動了婢女,婢女披衣起身,恭敬的問道:“孟小姐,怎麼了?”
孟雲知故作不經意的說:“這笛子挺好聽,我打算出去看看。”
婢女思索了下,製止,“孟小姐,這是燕大少吹的笛,燕大少住在蕪院,公子不準旁人過去。”
孟雲知驚呆。
“你說……燕大少?”
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時沒消化過來。
“是的”
孟雲知問:“燕大公子他怎麼了?”
婢女遲疑著,最終還是壓低了聲音,細若蚊聲的解釋道:“公子把燕大少關在蕪院。”
這主次順序沒弄錯吧?
“你確定?”
“嗯。”
“現在燕家是怎麼回事?”
孟雲知驀然想起,今天一整天她都沒在燕家看到幾個人,以前住的時候,燕家還是很熱鬧的。
“家主暴斃,公子當權,諸多燕家小姐少爺皆被流放荒島,唯有燕大少被囚在蕪院,總之,現在燕家都由公子做主。”
婢女是個實心眼,將自己知道的像倒豆子一樣倒出來。
孟雲知咂舌。
這才多久的功夫,燕清衡已經成功複仇了嗎?
原來現在燕家他一人說了算。
啊,也對,如果不是他當家做主,那些客棧又怎麼會聽從吩咐不肯收留他們呢。
她對燕隨鷹沒什麼特別的好感,不過在玉家之時,他曾救她一命,如今落魄了,她當去看看他。
思及此,隨意找了個借口,淡淡的說道:“你繼續睡吧,我出去轉轉。”
婢女提出要跟隨。
孟雲知強硬拒絕。
婢女隻好作罷。
孟雲知循著聲音翻去了蕪院。
蕪院如其名,很荒蕪,跟她之前在孟家堡住的地方半斤八兩,十分破落。
院子中一人站在枯樹下靜靜的吹著笛子,一身漆黑的衣裳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那麼的孤寂而哀傷,完全不似以前那個深沉穩重意氣風發的燕隨鷹。
知道有人前來,燕隨鷹放下了手,衝著孟雲知的方向,冷酷的說道:“燕清衡,羞辱自便,家主令的下落我是絕不會告訴你的。”
孟雲知從暗處走出。
月光勾勒纖細的身影,燕隨鷹一瞧,眼中湧出無數驚喜。
“孟小姐?你怎麼會在燕家?”
“有事便過來了。”
燕隨鷹僅是高興了半晌,便飛快變了臉色,“孟小姐,燕家你不該來,還是趕緊離開吧!”
孟雲知說:“我事情還沒辦完。”
燕隨鷹聽她堅定的口吻,放棄了勸說的想法,自嘲一笑。
他自身難保,還去管別人?
反正燕清衡又不會傷害她。
可是……
“燕清衡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