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依舊沒有離開,而是帶開了水龍頭,水流聲嘩嘩的響著,衝走了我嘔吐的那些排泄廢物,同時,我洗著自己的嘴巴,時不時的也在吐著一些口裏麵的東西,造出來一係列的不正常的聲音,提示裏麵的人,我也還在。
很快,裏麵就走出來了一個中年女人,而這個女人,恰好就是在那個桌子上吃飯,而且在吃第一道菜的時候,就已經是表情痛苦了的那個女人。
“好巧,你也在這。”女人看見我,似乎是感覺非常的開心,盡管她盡量想讓自己的語氣很平靜,但是,我依舊可以聽得出來,那平靜的語氣裏麵,發出的不平靜的音調。
“是啊,你怎麼也在?”我明知故問道。
那女人也打開了旁邊的那個水龍頭,用水洗了下嘴巴,說道:“唉,這老朋友難得聚一次,喝酒喝的有點多了。”
我心裏清楚,女人是在掩飾著的,因為我從她的身上,沒有聞到一點點的酒味,我想,甚至她都沒怎麼喝酒。
不過,我沒有拆穿她,而是順著她的話,繼續往下說:“是啊,老朋友聚會都是這個樣子的,不喝都不行,畢竟有句話,叫做‘他鄉遇故知’嘛,這可是人生的一大確幸啊。”
我感覺到自己的話,雖然有點和朋友情誼的讚頌,扯不上多大的關係,但是,我覺得自己的話,並沒有離譜,而是非常的貼近主題,貼近我所想要表達的主題。
“是啊,‘他鄉遇故知’,多麼難得又確幸的事情啊!”女人像是想起來什麼傷心往事一樣,深沉的感歎道。
我想,這個女人,似乎是對我的話題很感興趣,而且我覺得,我說的這些暗示性的語言,她完全都可以理解。
於是,我便繼續說下去:“你沒有感覺到,這家的特色菜,也有些不合口味嗎?”
我這個問題,似乎是把她問住了,她愣在那裏,盯著我看著。
我看著她的眼神,感覺到裏麵流露著非常複雜的情感,就像是那種親切熟悉,又夾雜著一些的喜悅,同時,似乎是又在盡力的掩飾著自己的這一切的情感。
“怎麼,你也吃不習慣這裏的菜?”愣了片刻,她終於,開口回問了我一句。
“是啊。”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瞞你說,我其實不是這裏的人,我是剛來這裏不久,所以,這裏的很多飯菜,我都完全吃不習慣的。”
我這樣說著,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暴露自己太多,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是不是對自己非常的不利,但是,我的心裏麵有一種感覺,還是非常的良好的,我感覺到,自己說的這些話,並無大礙。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因為,在這個地方,我似乎是已經完全不能夠找到,讓我相信的東西了。
“那你,在這裏過得既然不習慣,為什麼還留在這裏,怎麼不回去?”這個中年女人問道。
“我也想回去啊,可是,我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應該往哪邊走,才能夠走出這個地方。”我無奈的說著,隨後補充道,“這個巷子,在我看來,仿佛是沒有什麼盡頭的吧。”
“是啊,是因為你心裏麵就沒有看見這個巷子的那頭,就沒有看見到希望,所以,你才會覺得這個巷子是一個永遠都走不出去的巷子。”
這個中年女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她強調的這種唯心主義,讓我覺得是異常的熟悉,因為,這個觀點,我不僅僅是聽一個人說起過。
短短的不到兩天時間之內,我仿佛是感覺到這句話,在我的耳朵邊重複回蕩了很多遍。
我愣在了那裏,直勾勾的看著那個中年女人,帶有一種期待的眼神。
我期待著,她可以再給我提示一些有用的信息,期待著她繼續說下去,甚至期待著,她可以帶我離開這個地方。
“你怎麼了?”她就像是假裝不知道一樣,問道我。
但是,我通過看她的眼神,很明確的可以體會得到,她的這種明知故問的意思。
“我想回去。”我一針見血的說道,沒有繼續過多的拐彎抹角。
因為,在這個地方,我實在是已經受不了了,如果再不離開這裏的話,我想,我很快就要餓死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了。
所謂的荒無人煙,隻是因為,我看不到這裏任何一個長得像人的人。
除了酒店的老板,以及我現在正在和她對話的這個女人。
“那你是想,讓我做什麼?”中年女子弱弱的問。
“大姐,我想讓你幫幫我,帶我離開這個地方。”
但是,這個中年女人並沒有立刻答應我,而就像是在顧慮什麼一樣。
我看出來她臉上寫著的顧慮,而且,我似乎是也看透了,這個女人,在顧慮著什麼。
“沒事的。”我補充道,“這裏的老板我之前跟他打過招呼了,他說我隨時都可以走。”
我期盼的看著這個女人,感覺到這就是我眼前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我必須要拚盡全力的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