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一直都很害怕,無緣無故睡了好幾天,一醒來就在美國,要說沒事,她真的不相信。

她得了什麼病,為什麼霍司寒看著那麼,那麼的悲傷。

其實霍司寒偽裝的很好,不過她太熟悉他了,所以一點點不對勁都能感覺出來。

“司寒。”穆薔薇輕輕地開口,“我是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

霍司寒一頓,手裏的碗差點掉落在地,他反應很快的接住了,然後,抬頭看著穆薔薇,緩緩搖頭,道,“沒有,小病。”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我今天好像不燒了,我們出院吧,我想出去看看。”穆薔薇盯著他。

霍司寒拒絕道,“過幾天吧,等身體徹底康複了再出院。”

“騙人。”穆薔薇吐出兩個字。

霍司寒手上青筋突起,他背對著穆薔薇,死死咬牙忍著。

“告訴我吧,我自己的身體,我有權利知道。”穆薔薇輕輕慢慢地說著,她讓霍司寒到旁邊來,溫柔地看著他,“說吧,不管是什麼我都能接受,反正,有你在我身邊,不是嗎,我不怕,真的,一點都不怕。”

霍司寒平靜的臉上,刹那像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那些被他死死壓抑著的悲傷和痛苦,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樣,瞬間被打開了。

穆薔薇的心就是一沉。

好在霍司寒失控隻是幾秒而已,他馬上就調整好了情緒,然而這幾秒,已經足夠穆薔薇去猜想了。

“是絕症嗎?”她很輕地問。

“惡行淋巴瘤。“霍司寒說完,一把握住她的手,緊緊的,他跟她保證,“小薇,是初期,醫生說,可以治,你看,你的燒已經退了,證明醫生的話是對的,所以,別害怕,一定會好的。”

穆薔薇恍惚了一下,笑道,“好啦,你也說了是初期,我一點都不害怕,我相信你,嗯,相信你。”

她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笑的甜甜的。

霍司寒緊緊將她摟在懷裏,恨不能把她勒進胸膛,穆薔薇被他抱疼了,也不說什麼,笑眯眯的將下巴放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緩緩閉上眼睛。

一滴淚,悄然從眼角滑落。

穆薔薇退燒的這天晚上,霍司寒終於睡了兩個小時。

在他睡著之後,一個被壓抑到極致的抽泣聲,悶悶地從被子裏傳出來。

穆薔薇不敢哭的太大聲,怕吵醒霍司寒。

可她太害怕了。

沒有人不恐懼的。

她隻是,不想讓她愛的人,跟著她一起恐懼。

醫生安慰他,病人剛經受過折磨,身心都很難受,作為家屬,他要多關愛病人,注意引導。

霍司寒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俊美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陰霾和痛苦。

他在病房門前徘徊了許久,調整好表情,才推門而入。

穆薔薇望著窗子外麵,一動不動。

霍司寒走過去,拿起床頭的一本書,用最溫柔的聲音問道,“小薇,昨天第二個故事還沒念完,想聽嗎?”

穆薔薇轉過頭,她臉色還是難看,蒼白裏透著一抹青灰色,好像化療把她身體裏的精氣神全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