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花開的聲音 (四)(1 / 2)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石城的山體清明,水體純淨甘冽,石城子孫世世代代在這裏繁衍,個個男如潘安、女如貂嬋。

竹海的父親是重慶人,母親是陝南人。她和妹妹身上綜合了重慶和石城的山地靈氣,出落得冰清玉潔,膚如膏脂,發如絲綢。

竹海父親常常溺愛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寶貝女兒,笑著說:“家有小女初長成,小荷剛露尖尖角。”

竹海的兩個哥哥長相隨父親,骨骼清奇,典型的巴蜀人摸樣。

因為姊妹兄弟多,父母為了照看方便,讓竹海提前一年上學。她在班級裏是年齡最小的,可她的學習一點也不比別人差,一直保持在班裏前十名。

竹海正處於發育階段,個子已經超過了父親,快追上母親了,但她對外部世界的感知卻還停留在十六歲。平時,她喜歡黏著母親,不離左右,問這問那,可以一天到晚叨叨個沒完。

竹海的父母親特別喜愛這個一天到晚唧唧喳喳的小棉襖,把她當個寶,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

竹海眼裏的世界充滿了陽光,山清水秀風光好。即使陰雨連綿,她也會覺得雨中的一切都富含詩情畫意,她堅信風雨過後彩虹必將漫天。

竹海和杏子一樣,喜歡上學,喜歡每門功課。

竹海覺得英語的語調是新世界的天籟,是通往異域的橋梁;

數學是世界的本根,是探索萬物聯係的金鑰匙;

語文是國家人民共同的圖騰,是中華民族悠久的文明承載,是團體認同的紐帶;

物理是萬物的內在肌理,是大千世界的精彩展示;

化學是物體的交融,是萬物之間的相互影響;

政治,政治好像聽不太懂,隻能靠死記硬背……反正她覺得一切都沒有那麼難,都是需要她開動腦筋去猜的有趣的謎語。

母親眼裏的竹海是個懂事的貼心小棉襖,她們之間更像是知己,一年365天,母女倆總有說不完的悄悄話。女兒的小鳥依傍是媽媽的甜蜜,每當夜晚來臨,她總是要看著竹海和小女兒睡著後,才躡手躡腳地離開她們的房間。

這幾天,家裏來了幾位重慶的親戚,家裏鬧哄哄的,竹海媽媽一天到晚忙著燒菜洗衣。今天難得偷閑陪竹海出來轉轉。一路上母女倆,談天說地,笑聲不斷,竹海喜歡和母親獨處的美妙時光。

正當竹海和媽媽坐在魁星樓下的望江亭裏,談論一件有趣的往事的時候,身後的山坡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談笑聲和腳步聲。竹海聽到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不由自主的隨母親回頭望去。

沿魁星樓邊的台階下行,正穿過薔薇牆的三個人中,有一個讓她心煩意亂的身影。是他攪亂了竹海寧靜的生活,讓她再也回不到那個平靜祥和的從前。

半年前的那封肉麻的情書,擾亂了竹海平靜的生活,就如信中套用的費翔的歌《冬天裏的一把火》一樣,把竹海以往的靜若止水的生活給燒毀了。讓她再也不能像過去一樣安靜地看書,專心地做家務。

現在的竹海,時常會不自覺地走神。

洗衣服的時候,會不停地放洗衣粉,結果漂洗了很多遍,怎麼也漂洗不幹淨;幫媽媽燒菜的時候,不是忘了放鹽,就是鹽放多了;擇菜的時候,把好的部分扔了,卻把壞的留下;和父親說話的時候,總是詞不達意;看到哥哥們就想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