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在由大自然的風、雨、雷、電合成的天籟之音的伴奏下,邁著貓步悄無聲息地走來了。
街上遛彎的老人手中拿著的收音機裏,傳出奧地利著名音樂家小約翰?施特勞斯的不朽名作《春之聲圓舞曲》,音樂旋律優美動人,跌宕起伏,時而如溪水潺潺,時而如凍土初開,生命在雪藏得孕育中,萌生出新的希望。
“李大爺,你遛彎兒鍛煉身體啊。祝您健康長壽。”穀子禮貌地打著招呼。
“哦~~穀子,這大冷的天,你到哪裏去呀?”李大爺笑著問穀子。
“去買醬油,家裏燒菜,醬油沒有了。我先走了,李大爺。”穀子嘴裏回答著,用手把棉衣的領口捏了捏緊,快步向百貨公司旁邊的副食品公司跑去。
街上的人好多啊!平時感覺很寬敞的街道,今天變得擁擠起來,熙熙攘攘的人流摩肩接踵,行走緩慢。
穀子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來到副食品公司,裏麵全是人,售貨員在封閉的櫃台裏麵忙碌著。
櫃台裏麵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副食品,地上擺放著七八口大缸,上麵貼著菜油、酒、醋、醬油等商標,並排擺放的六七個大鐵桶裏裝得是白花花的豬油。
穀子好不容易擠到櫃台前,用手把空的玻璃瓶遞給售貨員:“阿姨,我打一斤醬油。”
售貨員接過瓶子,慢吞吞地打開一口瓷缸的蓋子,從牆上掛著的五六個大小不一的白洋鐵皮做成的提子中,選了一個正好裝一斤的提子,伸進缸內,慢慢提起滿滿一提子醬油。用同樣是白洋鐵皮做成的漏鬥灌進瓶內。
“剛好一斤,給八分錢。”售貨員把瓶子遞給穀子,大聲喊道。
穀子付了錢,拎著醬油瓶往回走,街兩邊擺滿了小攤,各種各樣的貨物琳琅滿目,似乎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吆喝叫賣的聲音不絕於耳。
石城人對春節的重視程度讓人驚訝,剛一入冬就開始準備年貨了。
買來新鮮的魚、雞、鴨、鵝,活殺後,抹上一層自治的香料:鹽炒八角、茴香、花椒,掛在廚房或者走廊裏風幹。
羊腿、豬腿、臘肉早早地準備下了。
買上十幾斤豬肉和大腸,自己動手做香腸,來年可以吃上一整年。每家每戶的香腸都各有各的味道。有的喜歡加陝南特有的香辣椒麵,有的喜歡加糯米和黑米,有的喜歡做血腸……春節裏走百家,你可以吃到一百種味道的香腸。
待客的茶葉、炒花生、葵花子、南瓜子、蘋果、大棗、葡萄幹、橙子、桔子、柑子……無論多少,也都早早地開始準備下了。
少不了得是用大桶裝的甘蔗酒,家家戶戶都會買一些提回家。
新衣裳是年貨準備工作中的重頭戲,城裏河街的大小裁縫鋪裏人來人往。裁縫鋪裏徹夜燈火通明,他們加班加點,要確保農曆28日前客戶們都能及時拿到稱心如意的新衣裳。
“奶奶,醬油買回來了。今天街上的人真多,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那麼多人,擁擠得不得了。”穀子把醬油遞給奶奶,給奶奶描繪看到的街景。
“孫子,今天是臘八節,等會兒臘八粥熬好了,多吃點。”奶奶拍著穀子衣服上沾染的灰塵,說道。
“孫子,俗話說‘今兒七,明兒八,吃了臘八粥過年啦!’,馬上要過年了,所以街上人開始多起來了。”爺爺抽著煙,對穀子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穀子恍然大悟地說道。
“穀子,再過十幾天,你姐姐就放寒假了,馬上要回來了。”穀子奶奶開心地說。
不上學的時候,穀子喜歡呆在二樓自己的房間裏彈吉它或者看小說。父母工作忙,無暇顧及他。爺爺奶奶溺愛,也不願多說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