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青口吐白沫癱軟在地上,四肢開始抽搐,眼睛翻白,陷入半昏迷狀態。
“我的兒啊~~你好傻啊!你怎麼就真地喝了呢?!快救人呀~~快救救我的兒子啊~~”四青的母親嚇傻了,推開拉著她的孩子們,衝上前去,抱起癱在地上的兒子,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
“四青弟弟,你快醒醒呀?”四青的兩個姐姐撲倒在四青的身邊,大聲地哭喊起來。
“和尚,你快去把赤腳醫生找來。快點!”四青的父親咆哮著喊道。
“哎~~”老大和尚本來愣在那裏,被父親一聲大吼,猛醒過來,飛一樣的沿著山路跑去,到山的那邊尋找村裏的赤腳醫生。
在那個貧窮的年代,醫療衛生事業極其落後,國家為了保障人民的基本健康醫療,在每個公社和小組裏都配備了一名稍懂點醫療救護知識的衛生員,他們平時身背一個上麵印有紅十字的牛皮醫藥箱,走村串戶為老百姓治病,俗稱赤腳醫生。
穀子爸爸年輕的時候,就是先從赤腳醫生幹起的,後來通過刻苦自學考取了大專,畢業後成為了一名正式的醫生。
“四青他爸,趕快去茅坑舀一馬勺糞來,給他灌下,要不然,就來不及了。”八十多歲的鄰居老大爺聽說後,趕過來大聲地指揮道。
六神無主,不知所措的四青父親,聽到老人的喊話,急忙和二兒子道士一起,衝到房屋後的旱廁茅坑,用舀糞的專用馬勺,撈了滿滿一勺幹糞,跑回來。
“瞎胡鬧,這怎麼灌得下去。把馬勺給我。”老大爺搶過四青父親手中的馬勺,衝向茅坑。
老大爺用馬勺在糞坑裏攪拌了兩圈後,舀了一勺清糞水,跑回來對著趴在四青身邊痛哭的三個女人大喊道:“女人們快走開!”
圍觀的婦女們急忙上前拉開了四青母親和兩個姐姐。
“道士,快點和你爹把四青的嘴巴撬開。”老大爺冷靜地指揮道。
四青父親和老二道士急忙上前,扶起口吐白沫的四青,用手捏住他的牙關,強行把嘴掰開。老大爺用馬勺慢慢地往四青嘴裏灌大糞,四青喝進一口大糞後,開始嘔吐。嘔吐過後,老大爺再次喂大糞。
如此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四青臉色變得鐵青,呼吸微弱,老大爺和四青父親及老二道士再怎麼撬都無法撬開他的嘴,糞也喂不進了,隻好作罷。
四個人身上都沾滿了大糞,看著動也不動的四青,老大爺搖著頭歎息。
“四青他爸,把娃抬到邊上放著吧。看來不行了。”老大爺說道。
四青父親和老二道士抬起渾身糞便臭氣衝天的四青,把他放在房屋後濕漉漉的泥地上。家裏的三個女人,悲傷地哭喊著,鄰居們圍在周圍不停地勸慰。
傍晚,老大和尚氣喘籲籲地和赤腳醫生一起趕回來。赤腳醫生看了看農藥瓶,翻開四青的眼皮,看了看瞳孔,號了一下脈搏,搖了搖頭,歎口氣道:“唉~~我沒有專用解藥,恐怕不行了,準備後事吧。”
一家人再次陷入悲愴哭嚎中。
“都怪你,是你逼我兒子喝農藥的,你還我兒子。”四青母親揀起身邊的土塊砸向丈夫,四青父親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任由土圪塔摔打在身上。
“媽,別打爸爸,是四青調皮,自己喝得農藥,怎麼能怪爸爸呢。爸心裏也不好受。”大女兒懂事地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