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子睜開眼睛,天已大亮,急忙坐起身來,頭痛欲裂,難受異常,昨日的夢境曆曆在目。
穀子強忍著不適,走下樓來,看到爸爸媽媽陪著爺爺奶奶正在樓下喝茶。
“爸爸媽媽,我要到山裏戴叔叔家裏去一趟,他女兒問我借書,我給送過去。”穀子倒了一杯茶,邊喝邊說道。
長輩們臉色巨變,露出恐懼的神情,他們互相對視著,麵麵相覷。
“穀子,你過來,先坐下。我給你說個事情。”穀子媽媽是搞行政工作的,臉色很快恢複了正常,她起身拉著穀子坐到身邊的沙發上。
“穀子,你今天在家看書,不要去了。明年就要高考了,學習應該放在第一位,你說是吧。”穀子媽媽和顏悅色地說。
“不行,媽媽,我答應壇花借給她書看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穀子倔強地說。
“你這娃子怎麼不聽大人話呢?”穀子媽媽板下臉來說。
“穀子,你要聽你媽媽的話,多用點心思在學習上。”穀子奶奶勸說道。
“這和學習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去送幾本書,送到後,馬上就回來。人不能說話不算數。”穀子爭辯道。
四個大人心情沉重地陷入了沉默,誰也不說話。穀子感到家裏的氣氛有些壓抑,以前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場麵。
穀子站起身來,跑到樓上,拿起放好書的挎包就準備走。
“穀子,你別急,來,過來坐下,爸爸有話對你說。”穀子爸爸摟著穀子的肩膀,坐在了床沿上。
“是這樣,穀子。有些事情本來不想讓你知道,怕影響你學習。既然你堅持要去,我和你媽媽商量了一下,還是應該告訴你實情。你聽了不要難過。”穀子爸爸用低沉的聲音說。
“戴叔叔一家都是好人,他們一家人和我們一家人都是好朋友。但是有些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是誰也沒想到的……”穀子爸爸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
穀子腦袋炸了,雖然穀子爸爸用盡量平和的語氣淡化地告訴了他整個事件的經過,但對年少的他的衝擊還是巨大的,他稚嫩的心靈一時無法承受這暴風驟雨般的打擊。
穀子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地盯著父親,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很平靜。穀子爸爸說完站起身來,拉上房門,下樓去了。
穀子腦海裏又浮現出昨晚做得那個怪異的夢:“穀子,你是個好人,你要好好的,好好珍惜當下。別找了,我走了~~”當空響起壇花空靈飄渺的聲音,有音樂相伴,若有若無,聽起來好像是《好好愛我》,由強變弱飄入天際。
穀子雙手抱頭,痛苦得揪著頭發,身體往後一倒,躺倒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任由眼淚奪眶而出,慢慢的在鼻梁兩側的眼窩處積聚成湖,終於淚湖決堤,洶湧而下,染濕了身下的床單……
“爸爸,我不喜歡那個男的。”壇花用手擰著下衣擺,紅著臉說。
“這是你大姨介紹的男朋友,肯定不會錯。你大姨還會害你?”老戴試圖說服女兒。
“女子,你大姨是為你好,都是一家人,肯定是為你好。多交往一段時間就有感情了。”壇花媽媽拉著閨女的手勸解道。
壇花見說服不了父母,扭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生悶氣。
“她媽,你再給壇花做做工作,這個男娃確實不錯,就先交往著吧。”老戴對妻子說道。
“嗯,我再勸勸看。”老戴妻子應道。
壇花擰不過父母,在年前和男孩一起去逛了石城縣城。男孩幫壇花買了很多東西,她怎麼推都推不掉,隻好任由男孩拎著送到她家。壇花把東西放在牆角碰也沒碰過。
臨近春節,男孩和壇花的姨媽一起來家裏,送了很多年貨,壇花父母熱情地接待。男孩幾次找機會想和壇花說話,壇花都躲開了。
“壇花,快過來坐坐,別太累了。”壇花姨媽招呼道。
“姨媽,你們坐,我不累。我給你們做飯。”壇花找各種理由忙活著,不留任何機會給男孩,男孩隻好看著她的身影晃來晃去,搭不上話。
壇花姨媽認為女孩子臉皮薄,害羞,理解,正常,反過來悄悄勸男孩不要著急,慢慢來。
穀子和爸爸去給老戴母親看病的那一天之前,壇花就已經下定決心,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可憐的壇花,雖然隻是初中畢業,可她的心氣兒很高,她可不願意嫁給一個凡夫俗子,平平庸庸過一生。
穀子突然出現在老戴家,壇花眼前一亮,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文靜儒雅的男孩。壇花躲在暗處看穀子父子和父親哥哥行令喝酒,她覺得穀子帥氣極了,穀子談吐優雅,禮貌懂事,很有文化的樣子,讓她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