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的四季分明,季節變換明顯,幹淨利落。二十四個秋老虎還沒過半,氣溫就已經開始下降,早晚和白晝溫差加大。石城老人常講:“農曆二四八月亂穿衣”。
石城第一中學的學生們穿著迥異,有穿汗衫短褲的,有穿襯衣長褲的,有的已經穿上了夾克衫,當然愛美的女生們還是堅持穿著自己喜歡的漂亮裙子。男生們在早自習時會交頭接耳,悄悄地評價穿裙子的女生哪個最漂亮,穀子卻揶揄她們是“大冬天穿裙子,美麗又凍人”。
高三一班教室搬到了三樓,增加了很多新麵孔,滿滿當當地坐了六十多個學生。新增加的學生是複讀生,他們都是往屆生,為了考到心儀的大學選擇了複讀。
複讀生是陝南地區的所有高中學校中共同存在的普遍現象,為了走出大山,改變命運,他們隻有選擇高考這條路。有的複讀生已經複讀了三年了,可仍在堅持,為了夢想堅定不移地“萬人同擠獨木橋”。
複讀生中的很多男生們都喜歡抽香煙,有的煙癮很大,下課鈴聲一響,就往廁所衝,躲在裏麵抽煙。小光等一群有煙癮的男生們因為抽煙這個共同的愛好,很快就和複讀的男生們打成了一片。
“小光,你們這屆學生都好像是乖寶寶,看起來讀書都很用功。”喜子用手轉動著鋼筆笑著說。
小光道:“也不全是,一大半人是讀不進書的,看起來很努力,其實學習很差勁。”
喜子道:“不要太謙虛了,我看他們都很不錯,讀書都很用心。”
“嗬嗬,人在心不在,用嚴老師的話說是大風地灌牛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而已。”小光笑道。
“你平時放學後,都喜歡幹啥子事情呢?”喜子笑嘻嘻問道。
“莫得啥子事情可幹,到處瞎轉悠。”小光道。
“你會不會打麻將?”喜子問道。
“會一點點,逢年過節家裏大人們打牌,在旁邊看著學了點兒。”小光回答道。
“知道什麼叫‘清一色’‘對對和’嗎?”喜子問。
“當然知道了。要麼一色的萬子牌,要麼一色的條子牌,或者一色的其他牌,不能有雜色,是‘清一色’。‘對對和’就是隻碰不吃。和牌後可以翻番。”小光老練地回答。
“吃好晚飯後,我去把我爺爺的麻將拿出來,找個地方打幾把。”喜子邀請道。
“這個,放學回家後,很難出來呀……”小光有點為難地回答道。
“切~~你都這麼大了,還這麼聽話,害怕家長啦?找個借口不就出來了。”喜子嗤笑道。
“誰說我怕了,打就打。”小光態度堅決地答應了下來。
“拿了牌,去我住的地方吧。”坐在前排聽到他們對話的東方接話道。
“那太好了,你那裏最好,沒人管,清靜。”小光道。
晚飯後,東方、喜子、陽子、小光、穀子相邀著又回到了學校。東方因為父母的關係,在學校的幾排辦公平房裏借了一間房間作為東方的宿舍。東方每天吃好晚飯後,就回到學校休息。宿舍的隔壁就是校廣播室,也是陽子課間服務的地方。
“快把窗簾拉上。”喜子說著就開始動手拉窗簾。
“不會被老師們發現吧?”穀子擔心地問。
“不會,老師們都回家了。晚上學校辦公區沒人來,放心吧。”東方說道。
“快快快,把床單拿下來,鋪在桌子上,這樣就沒有聲音了。”喜子老練地說。
“床單會弄髒的,我怎麼睡?”東方有點舍不得。
“沒事,明天我拿回家,讓我姐姐給你洗。”喜子說。
小光和穀子抽起床單,對折後鋪在條形老式辦公桌上。
“好了,來,大家碼牌。”喜子把麻將牌倒在桌子上。
“我們要不要稍微帶點刺激的,不然不好玩?”東方說。
“什麼叫帶刺激?”穀子不解地問。
“就是下注,輸了的人,給贏家錢。”陽子答道。
“那不就是犯法嗎?”穀子膽怯地問。
“大驚小怪,小玩玩,怎麼就是犯法了呢?”喜子不屑地說。
“來來來,大家往上坐。”東方不耐煩地催促道。
“我不會,沒打過,你們打吧。”穀子站在旁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