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酒醉的探戈 (一)(1 / 2)

無風的冬日,暖陽高懸,石城從嚴寒中暫時解脫了出來,街上的行人比往常要多了很多,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上了年紀的老人們或踱著悠閑的腳步遛彎兒,或靠著牆根兒曬太陽。中壯年和年輕人們照例忙忙碌碌地工作和學習著,他們的腳步隨著改革開放的逐漸深入,變得越來越快了,行色匆匆,和老年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石城第一中學的教學樓裏,鬧哄哄的都是學生們的聲音。正是下課時分,低年級教室外的走廊裏,學生們聚在一起玩擠暖暖遊戲。從樓梯口經過的穀子,看見後淡淡一笑,心裏覺得他們的行為有點幼稚。正當他準備繼續下樓的時候,被隔壁鄰居張老三喊住了:“穀子哥哥,慢點走,我有事和你說。”

“老三,有什麼事兒啊?你快說,我要急著上廁所去。”穀子停下腳步,急促地說道。

“放學後,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我的表哥敏?他最近情緒不太好,好久不來上學了,一個人關在家裏,哪裏都不去。”張老三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穀子看著張老三,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又說道:“我表哥對我說過,他很服貼你這個人的為人,所以我想請你和我一起去他家看看。”

“好吧,放學後你等我。”穀子爽快地答應下來,急步向廁所跑去。

放學後,穀子和陽子、大偉一起回家,三個人打打鬧鬧地說笑著,很是親密。

“穀子哥,等一等我。”剛走出校門不遠,穀子就被追上來的張老三喊住了。

“噢~~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要去看望敏。大偉、陽子你們先走吧,我和張老三還有事情要去辦。”穀子向張老三打著招呼,回頭對大偉和陽子說道。

“你表哥家住在什麼地方?你帶我去。”穀子摟著張老三的肩膀問到。

“住在橋兒溝,我帶路。”張老三回答道。

兩個人從幼兒園門前走過,沿著北嶺子狹長的石台階向下,穿行在古老的石城古商道上。古老的石台階已經被萬人踏磨得烏黑光滑,有些路段是直接在山體上挖鑿出來的台階,為了防滑,人為地鑿出一條條淺溝,現在也被磨得斷斷續續的。台階兩旁的建築,大部分古樸典雅,保留著原有的樣貌,少部分看起來很有氣勢的院落,卻顯得有些破落,那是被以前的造反派們打砸過後留下的衰敗。

“穀子哥,我們到了,就是這家。”張老三停下腳步,回頭對穀子說道。

穀子抬頭看見一座青磚砌就的古式門樓。門樓上方是拱式的屋頂,覆蓋著帶三角垂簷的黛瓦,中部堆花造型的青磚上雕刻著山水人物,可惜已經被破壞的殘缺不全了,門框是用巨型的青石條雕琢而成。門框上部,兩側對稱得垂下用木頭雕刻而成的花,可惜已經被破壞的看不出是什麼花了。

高高的門檻兩邊是兩個被磨得烏黑發亮的直立石鼓,石鼓一周雕著騰飛的龍形圖案。厚重的大木門是用兩整塊木板製成的,可見當初的大樹非常粗,木門的上下部位都有些破損了。

穀子和張老三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跨過高高的石門檻,走進院子。

院子中間是一個天井,四周是用青石條鋪砌的回廊。正對大門的正房,高大雄偉,很像寺廟裏的大雄寶殿造型,不過多了一些木雕的花格窗戶。兩側的偏房沿著山勢而砌,各有兩層,靠天井一側布滿了木雕的方格花窗。房間的木門雖然破舊不堪,但造型獨特,下半部是整塊的木板,上半部是用木條拚接出來的幾何形格子,格子裏麵鑲嵌著玻璃。四周的屋簷等距地分布著倒三角形狀的垂簷黛瓦,屋頂上長滿了已經枯萎的瓦參,滿眼的破敗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