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啦,我們終於解放啦!”斌對著天空大聲地喊道。
“錯了!是十一年半。”薛君糾正道。
“啊?”斌大張著嘴巴,不解地看著薛君。
“你忘了,小學五年製,我們在一年級上了三個學期。冬季高考變成夏季高考,每個年級都多上了半年課。”薛君解釋道。
“薛君說的對。當時我們年齡小,還以為是留級了呢,有好多女生還為此哭鼻子了。哈哈~~”穀子大笑著說道。
“是的,是的。我開始也以為是留級了呢。當時心裏很納悶,學習成績不錯呀,怎麼還留級了呢?哈哈~~”小光噴著煙霧,笑道。
天漸漸黑了下來,薛君一行人沿著山路往回走,走到半山腰的斷壁殘垣處,大家停下來休息。
“穀子,你記不記得有一年,在這裏,我們一起捉了一條大蛇?”薛君手扶著高高的大樹,問道。
“記得,蛇好大,力道也大。”穀子笑著回答道。
“你、牛和我,我們三個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它抓住。唉~~可惜牛現在不在這裏了。”薛君歎口氣說道。
穀子聽到薛君說出牛的名字,心裏一陣愧疚,紅著臉低下了頭。牛是一起成長的好夥伴,可是因為竹海的原因,結果被穀子打得遠走他鄉。
“哈哈~~對的。我也記得,你們還偷了一隻雞,到我家來燉龍鳳湯,結果大家都喝醉了。”小光大笑著說道。
“什麼?你們還偷過雞?”猴子聽到後,覺得不可思議,驚訝地問。
“他們何止偷過雞,還偷過豬呢。豬頭爛在我家的壁櫥裏,臭了好幾天。”小光噴著煙霧,繼續揭短道。
“啊~~還偷過豬?”猴子再一次張大了嘴巴。
“啊什麼啊?這有什麼好驚訝的?豬是撿來的好不好。哪裏像你?聽說你天天躲在麗麗家吃軟飯。”薛君不客氣地反擊猴子道。
“你胡說,誰吃軟飯啦?”猴子腦子一時轉不過彎,惱羞成怒地反問道。
“哈哈~~猴子,薛君跟你開玩笑的,你不要太認真。”穀子連忙出來打圓場道。
“好漢不提當年勇!不說了,走!”薛君把汗衫往肩膀上一搭,帶頭向山上走去。
走到南嶺子的山口處,大家分手道別,各自往家裏走去。這一別,有些人後來再也沒有重逢過,各自奔前程,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等成績的日子很是煎熬,穀子一個人在家裏無聊至極。穀子姐姐大學畢業了,分配到石城的一所高中任英語老師,她忙著辦理各種手續,到學校布置宿舍,很少在家。穀子父親調動到八溝醫院任副院長,每周才回家一次。穀子母親一如既往的忙碌,很少顧及到家裏。
穀子手拿著折扇,輕輕搖動,沿著彎來繞去的小巷,踱步到小光家裏。小光正無聊地躺在竹席上,手拿著點燃的香煙,仰望著天花板想心事。
“小光,想什麼呢?”穀子進屋後,問道。
“沒想什麼,就是無聊的很,突然不去學校學習了,整個人變輕鬆了,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幹啥。”小光起身坐好,手撓著頭皮,齜牙咧嘴吸了口氣說道。
“要不我們一起去乘班車,到八溝我父親那裏去玩兩天,好不好。”穀子征求小光意見道。
“好啊。反正呆在家裏無事可幹。”小光高興得兩眼放光,滿口答應道。
小光和穀子走到小河口,買票擠上一輛破舊的班車。班車的鋼筋支架從凳子殘破的皮革破洞裏露了出來。車廂玻璃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發動機未充分燃燒的汽油味充斥著整個車廂,車頂上的行李架上捆綁的雞鴨羊等動物叫個不停。車廂內的過道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裹,一股股汗味混雜著汽油味熏得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