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山川河穀慢慢安靜了下來,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列呼嘯而過的列車短暫地打破這夜的寧靜,稍後一切又歸於靜寂。
斌已經熟睡,發出細微的鼾聲。
山野的風輕柔地吹過,大青石溫暖如床,穀子圓睜著雙眼仰望著夏日的夜空,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夜空中繁星點點,銀河係像一抹白紗飄蕩在浩瀚無垠的宇宙中,那是獻給誰的哈達?穀子的思緒融入到星光閃爍的夜空中,開始了漫無邊際的遐思。
年輕的生命在凡塵俗世應該如何生存?人死後的靈魂會在宇宙之中飄蕩多久?飄蕩的靈魂該有多寂寞呀!難道生命的輪回真是一場場未盡的戲劇?劇本是否早就寫好了?如果沒有那麼多後來,而隻有如果的如果,戲劇的大幕能否冉冉重啟?
穀子思來想去理不出個頭緒,他盡情地伸展手腳,睡成一個大字形,此時的他感受到了自由,似乎這就是他所需要的生活。
穀子側頭看著不遠處睡著的斌,心裏蕩起一絲溫暖。多好的哥們兒啊,在他經曆成長過程中初遇的重大挫折之時,不離不棄地陪伴在左右,真是難得。
“穀子,你這個壞家夥,這段時間都跑到哪裏去了?怎麼不理我了?”竹海堵住行色匆匆的穀子,怒氣衝衝地責問道。
“你在跟誰說話呢?我怎麼壞了?我到哪裏去需要向你彙報嗎?”穀子感到被冒犯,他大聲地回擊道。
“對對對,你是不用向我彙報,但你總不能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去無影蹤呀,至少應該說一聲吧。”竹海看著麵前這個打亂自己青春成長軌跡的小男人,恨得牙齒癢癢,她提高音量喊道。
“我有我的自由,憑什麼要告訴你?”穀子雙手插兜,晃動著腿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你~~”竹海被穀子無情的話語噎得說不出話來,她用手指著穀子的臉,尖著嗓子跺腳罵道:“你~~不可理喻!”罵完轉身就走。
“穀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竹海說的並沒有錯呀,你這樣對待人家多不好啊。再說也是你主動追得人家呀,怎麼現在反倒不理人家了。”英子手捋著秀發出現在穀子麵前勸說道。
“她活該。我落到今天這個被人恥笑的下場,難道她沒有責任?”穀子怒氣十足地喊道。
“你高考沒考好怎麼能怪竹海呢?是你自己分心了,不專心學習造成的,你幹嗎把怒火發在人家身上呢?男人要有個男人的樣子。”英子繼續和顏悅色地勸解道。
“她活該。”穀子像一頭強牛,咬牙切齒地說道。
“穀子,不是我說你,你們剛才的對話我都聽見了。我覺得確實是你的不對。你太任性了,太貪玩了,一天到晚和狐朋狗友喝酒抽煙,經常夜不歸宿不好好學習,怎麼可能考出好成績。如果你不改改自己的壞脾氣,以後還會吃苦頭的。”壇花像一陣風來到穀子麵前,她拍著穀子的肩膀,笑意盈盈地勸道。
“壇花,你怎麼來了?這麼久你都到哪裏去了?怎麼也不見你來看我?你過得好嗎?”穀子驚訝地大叫起來,他緊緊握住壇花冰冷的手,淚眼婆娑地連聲問道。
突然,壇花消失了,穀子看著自己空握的雙手,在原地焦急地轉動著著身體搜尋,滿臉驚訝之色。天際間隱隱約約飄來壇花的聲音:“穀子,我走了,等我種的向日葵成熟了,我會回來的。”
“穀子,你在找什麼呢?”齙牙女突然冒出來,凸著牙齒咬著嘴唇問道。
“不要你管。”穀子沒好氣地說道。
“穀子,你怎麼這樣對待自己的同學呢?大家都是在關心你,你怎麼變得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還無端地責怪大家?態度這麼惡劣可不好。”嚴老師站在高處俯視著穀子,語氣嚴厲地教訓道。
“是啊。穀子怎麼變了?”喜子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揉搓著鼻子兩邊,符合班主任說道。
“就是,變得讓人都不認識了。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善解人意的穀子。”大華身著綠軍裝,緊紮武裝帶,腰間別著製式手槍,手插著腰說道。
“這麼孤僻的性格以後誰敢理他。下一次打牌喝酒別喊他了。”東方嘴角叼著香煙,撇著嘴說道。
“別瞎說,穀子有穀子的難處,我們要理解他。”陽子衝過來摟著穀子的肩膀說道。
“陽子說的對,我們要理解穀子,也許他有他的難處。”小洪走出來說。
“我覺得穀子這個人~~”小光手扶著眼鏡,上下掃視著穀子開口道。
“你給我閉嘴,輪不到你說話。”穀子焦躁地打斷小光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