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躲不過的煩惱 (一)(1 / 2)

八月下旬的陽光依舊火爆,伴著陣陣知了聲,透過穀子家二樓的玻璃窗,直射在穀子掛滿細微汗珠的臉上。他翻轉身體,用手揉了揉眼睛,醒了。身體下的竹席被汗水打濕出一個人形。

穀子伸伸懶腰,望著搖頭晃腦轉動了一夜的落地扇發呆。

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像是有很多青年人在大聲地討論。穀子忍不住好奇心,一翻身坐了起來,雙腳提拉上塑料拖鞋,小步跑下樓一探究竟。

樓下的客廳裏,坐滿了穀子姐姐的同學和支教的幾位外地青年,靠門口的牆邊堆放著幾個背包。背包五顏六色,有兩個肩帶,可以背在背上,裏麵塞得鼓鼓囊囊的。穀子第一次見到這種式樣的背包,很好奇,走過去,用手拉扯著察看。

“聽說那裏曾經發現野人?”榮坐在客廳的吊扇下,手搖著蒲扇,大聲地問道。

“是的,曾經有人發現過。現在,國家派了科學家長期駐紮在那裏研究,可是還沒找到足夠的證據。”戴眼鏡的支教青年童子回答道。

“當地人確實曾經看到過。他們說,野人身上的毛很長,腳很大,行走如風。曾經有男野人在森林裏,強奸了正在山地裏幹活的農婦。”與童子同來的支教青年,個子矮小,身材肥胖的胡子補充道。

“啊?有那麼危險?我勸你們還是別去了。”榮吃驚地張大嘴巴,用手按著胸口勸說道。

“別聽胡子的話,他是在嚇唬人呢。如果真的有那麼危險,當地的老百姓還活不活啦?”穀子姐姐大聲地反駁道。

“我覺得沒有什麼可怕的。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刺激,我們就是要去那裏冒險。”童子語氣堅定地說道。

“既然你們決心已定,那我祝你們玩得開心,記得多拍幾張野人照片回來。”榮側著腦袋,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調侃道。

穀子聽了半天,一頭霧水,好奇地問道:“姐,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去神農架看野人。”穀子姐姐抬高音量,興奮地回答道。

“神農架?在哪裏呀?我也要去。”穀子追問道。

“穀子,你可不能去。你長得太英俊了,會被女野人搶走的,以後回不來了。”榮用蒲扇拍大著腿,笑著開玩笑道。

“你才會被搶呢!不和你們說了。”穀子被榮一句玩笑話說得麵紅耳赤,轉身走出了客廳,身後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穀子到廚房裏,拿起一個媽媽早上從街上買來的烤燒餅,用刀沿著側邊切開一條口子,將炒好的酸菜辣椒塞進餅內。他雙手捧著鼓鼓的燒餅,走出了家門,一邊走一邊大口地吃起來。

街上行人稀少。肩挑菜籃子的菜農,低著頭,懶洋洋地行走著。籃子裏的蔬菜被太陽曬得有些發蔫,幾隻綠頭蒼蠅窮追不舍地跟在後麵。

“嗨!穀子,到哪裏去?”突然有人一拍穀子的肩膀,大聲問道。

“咳~~咳~~”一口未來得及下咽的燒餅卡在了穀子的喉嚨裏,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

“喜子,是你呀,嚇死我了。咳~~咳~~一驚一乍的。”穀子大聲地咳嗽著說道。

“叫二哥。沒大沒小,不懂規矩。”喜子揮手輕掃穀子的後腦勺,笑罵道。

“二哥好~~二哥好~~”穀子笑著打招呼道。

“穀子,沒事兒吧?沒事兒到我那裏去坐坐,陪哥哥聊聊天。”喜子嘴裏說著,手已經插入穀子的臂彎,拉著向北嶺子下麵的住處走去。

嶺子下幾排破舊的陝南平房整齊的排列著。每排房住有十來戶人家。每家都是一間單門的直筒間,約有十八平方米左右。房子是以前建設鐵路的工人居住的,如今移交給了地方政府,用來安置一些無房的居民住在裏麵。

喜子的爺爺奶奶和父母親在石城是有些頭麵的人物,為了喜子能安心讀書,便托關係要了一間房。喜子每天在家吃完飯後,就獨自一人住到這裏來讀書。

喜子掏出鑰匙打開黑色的鐵鎖,推開咿咿呀呀作響的木門,拉著穀子進了屋。

屋內收拾得幹幹淨淨。靠牆的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竹席鋪得很平整,蚊帳整齊的壓在竹席下,金色的帳鉤將蚊帳的前簾對稱地鉤著。蚊帳後麵的牆上貼著劉曉慶大幅的電影海報,雙目流盼,粉麵含春地凝視著整張床。

靠窗的書桌上,整齊地碼放著課本和文具。綠色鐵罩的台燈下垂著白色拉繩開關。米黃色的塑料藤條椅子旁擺放著紅色的塑料水桶和木質的老式臉盆架。

尖形的屋頂上,黛色瓦片魚鱗狀整齊的排列著,橫梁上垂吊著一盞帶鐵罩的白熾燈。房間通風條件極好,屋內比屋外涼快多了。

“穀子,來,喝杯涼開水。”喜子從木頭小方桌上的玻璃涼杯裏倒了一杯水,遞給渾身冒汗的穀子。

“謝謝老二,太好了。我正渴得要命呢。”穀子接過水杯,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起來。

“叫二哥,不許叫老二。老二不好聽。”喜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邊喝邊笑著訓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