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叫,給本少爺待好!若把本少爺摔下來!看我不斷了你的狗腿!”這如珠般清透的聲音,卻帶著討人厭的語氣!
那老狗聽言抖了抖不再作聲,那男童得逞的笑了笑,然後摸了摸狗頭,隨後又一把扯起它的耳朵,使了勁般的猛拽“哈哈哈哈,娘,這隻狗好玩!”
還不等那王氏作聲,胡蓮花就在一旁搗鼓著李更生,將他推了出去。
“小少爺要是喜歡這狗拿去便是,倒是不知夫人為何到此?”李更生恭謹的低著頭,兩隻手在袖子下不停的摩擦,仿佛要揪出來花來一般。
王氏沒有作聲,翹著二郎腿坐在下人端來的椅子上,一位看似管家樣的小胡子男人站出來說道“我們當家的說了,你們若不想把這屋子賣了也行!”他精明的小眼珠溜了溜,不知在打著什麼算盤,然後向前一大步,扶上李更生的肩頭“隻不過,以後每畝田地每月多加收十銀租賃費。”
繼而他又靠在李更生耳邊說道“誰讓你們禁酒不吃吃罰酒呢!”
“每月加收……十銀?!”李更生大嚷。
胡蓮花聞言,嚇的腳下一滑給摔了下去,嘴裏喃喃自語道“加收十銀,那豈不是一月一畝地的租賃費都是十五銀,我們每日耕作,不吃不喝一月才十銀,你這黑心鬼,莫不是要斷我們糧水,趕盡殺絕嗎!”
“嗬嗬,那我們可不管,如果下個月初,你們交不出十五銀就等著拿這屋子來抵吧!”小胡子揮袖一笑,轉身屈腰扶過王氏。
那王氏抬頭,倒也生的閉月羞花“我說李哥,反正這李家村的村民也並不與你們交好,為何不趁此機會將著房屋售給我家老爺,你們再尋個清靜處去。”
“嗬?!”李更生聞言卻抖了抖身子,怒笑道“先不說你們出的那二十銀想買我這屋,就循了老祖宗的言我都不能將這租屋賣給你們!你們滾滾滾!”言畢將大門敞開,先將管家和王氏推出門去。
那男童見勢不對,扯著老狗的尾巴就往外跑。
“爹!去把咱家的狗留下!”我大喊,那王氏一家仿佛才看到李更生身後的我。
李耕生聽言,一把從男童手中奪過老狗的尾巴,一掌把他們都推了出去,隨後‘砰’的一聲把大門緊閉。
那老狗見狀可趕緊朝我撲過來,怯怯的躲在我身後,肉肉的小爪子扯著我長長的粗衣,低聲輕喚了兩聲表示感謝。
胡蓮花也焦急的走了過來,一把掐住李耕生的胳膊“好你這老家夥,這臨老臨老還長脾氣了,你可你剛才可是把王氏推了出去。”也不知她這語氣中帶的是讚還是怪,就隻見她又把眼睛朝我這邊打量而來,我從桌上自己端了個幹淨杯子倒了一被苦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這娃子又是從哪冒出來的,我可不記得我何時生了一個兒子。”言畢,她又瞬間怒火燒天,扯著李更生的耳朵罵道“好呀,你這個沒良心的,莫不是十年前你就嫌我沒下個崽子,在外麵和哪個婆娘生的野崽子!你倒是給我說清楚!”
“你倒是給我安靜點!”李更生撇開腦袋,我隨眼望去,那耳朵根可都紅了“都說了回來給你解釋,解釋!你倒好在外麵就和鬧了起來,一天到晚跟個潑皮娘們樣,好不煩人!”
“好呀,對呀!現在……”胡蓮花掩麵而泣。
見他們吵得麵紅耳赤,我也有些心煩“李更生!說好的飯菜呢?!”
“好叻,狗子!”
“嗯?還狗子?”見我皺眉,他伸手捂了捂後腦,拉上自家娘們使了使眼色就往廚房趕。
也不知道他們在廚房嘀咕些什麼,就見胡蓮花不停的從廚房探出個頭來偷看,見我瞥過她,她眼裏閃過一絲驚慌,又不好意思的打哈哈,不停點頭“馬上,就好。”
見胡蓮花把頭收了回去,那老狗才緩緩走了過來,用頭貼了貼我的腳。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這把老骨頭”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它也倒是乖巧,不停的往我手裏送,想來我曾經在雪衣手中也是不過如此吧“你倒是給我說說看這李更生一家。”
那老狗先是一吭,神情有些躲閃“先說說這王氏吧。”
一來二去說的無非是這王氏之夫就是這方圓百裏的地主,靠著手裏有幾百畝地,租給這李家村的村民,本來除了地租稍高之外,這倒也算是和諧。可不知哪天聽了一位妖道說這李更生的屋子是上仙出沒的機緣之地,若要想長命百歲,家財萬貫還要靠在這個房子裏。
“於是他這近兩月都來找這李更生的麻煩……”老狗歎息道。
“那這胡蓮花為何四十無子?”我看她也精氣旺盛之人,不像是無法生育之人啊。
那老狗突然跑了過來,急的它上串下跳叫我住口“你這小娃不要以為能聽懂我說話就不長心,這屋呀,有妖邪作祟,她這才年老無子。”
“嗯?”我挑眉向它看去。
它四顧環視,然後小聲的說著“這胡蓮花不是無法懷上,而是每當有新魂投胎都被那邪祟給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