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冷汗狂流,閆校長對他好不假,但拉下臉時就讓人害怕,這就是不怒而威。
閆平川轉身又回到宿舍,背手問裴勝男:“看你很年輕,哪年來的?”
“前年,簽的聘任合同。”裴勝男拘謹回答,看慣了她大大咧咧的樣子,現在嚇成小兔子一般,讓人心疼。
“周軒現在一舉一動,都牽扯學校榮譽,我可不希望再有難聽的話傳出來。”閆平川冷臉訓斥。
“我也沒幹什麼啊。”裴勝男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
“現在的教師都是合同製,如果品德有問題,考核不過關,照樣會被清退。”
閆平川的話讓周軒吃了一驚,裴勝男臉上毫無血色,哇的一聲哭了,抹著眼淚說道:“對不起,閆校長,我錯了,以後一定注意。”
“閆校長,這件事都怪我,和裴老師無關。”周軒也慌了。
裴勝男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周軒不說什麼還好,這句話讓閆平川聽起來很不舒服,“周軒,你該知道學校為了你付出的心血,怎麼能為了一些無謂的障礙自討苦吃?”
裴勝男哭的更凶了,好像她就成了所謂的障礙,閆平川要清理她,“閆校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還沒生下來爸爸就死了,媽媽下崗後家裏全靠我這點工資支撐。我媽媽是個很要強的人,為了供我讀大學,偷偷做我們家屬樓的清潔工,一個月才一千多塊錢,直到快畢業我才知道。我不想失去工作,也不能失去工作。”
“我沒說馬上開除你吧?”閆平川皺眉,一個老師守著學生哭成淚人,還真沒誌氣。
“好了,裴老師,閆校長不是這個意思。”周軒勸說道。
裴勝男卻懵了,眼淚斷了線的珠子,哭個不停,“我得到一份工作不容易,還想著攢點錢帶我媽媽去旅遊。閆校長,我媽媽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對了,她曾經也是臨海大學的學生,說不定和您還是同學呢!”
這都什麼呀,裴勝男完全崩潰了,周軒很無奈。世上不缺悲情故事,閆平川聽得也很無聊,隨口問:“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裴亞茹,也是當時的校花呢!”
裴亞茹?
閆平川身體微微一顫,眼睛眯成一條縫,臉色陰沉得可怕,連周軒看到都倒吸一口涼氣。
“自作孽,不可活!”
閆校長扭頭向外走去,甚至還撞到了一把椅子,走得很快,轉眼就下了樓梯。周軒還掛著哭個不停的裴勝男,最終決定來陪她。
“裴老師,你反應也太激烈了,說那麼多幹什麼呀?”周軒著急道。
“我不知道說什麼!”
裴勝男蹲在地上痛哭,周軒心疼不已,將她扶起來,裴勝男趴在桌子上繼續哭,眼淚打濕了袖子,真的是害怕了。
“裴老師,我會跟閆校長說明補課的真實原因,絕不連累你。”周軒保證道。
“說了也沒用,你現在是學校的香餑餑,我算什麼啊,最多幹到合同到期。”裴勝男嗚咽道。
仔細回味閆平川最後一句話,前後分析,像是針對裴勝男的媽媽裴亞茹說的,就算是認識也不該相互仇視。
但是,用到裴勝男身上就太過了,畢竟,無大錯。
裴勝男哭累了,像個孩子似的低著頭一句話不說,想到傷心處還會掉幾滴眼淚,默默躺在床上,不管周軒說什麼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