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難堪的插曲—和尹寒(2 / 3)

“你?!”西泠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就著昏暗的燈光,辨出那張臉,激動地站了起來,身上的外套滑落下來,也帶走了最後的依戀,幾乎帶走了西泠的熱度。

“啊,不好意思,我想出去一下,對不起,對不起……”西泠實在是尷尬得不行了,逃也似的跑了,留下尹寒在那裏不知所措。他不明白這個女生怎麼會在這麼熱鬧的會場睡著了,而且還哭了,做惡夢了?應該沒有那麼簡單。一種保護的欲望變得很強烈,或者是遭遇了什麼困難吧,他不放心,跟著西泠出去了。

走出會場再回望一下那昏暗的燈光,進入了夜裏真正的漆黑,屋外夜裏的寒意和心裏的涼無邊無際的蔓延著把西泠折磨得喘不過氣來,為什麼,為什麼是他?這樣的事情還要有多少次?西泠快要崩潰了。

茫然的走在校園裏,路邊有些石凳上還有卿卿我我的情侶,西泠低著頭,快速的走向前,毫無目的,沒有方向,直想走過這條路,可是就在拐彎的路口,被自行車撞倒了——是一對騎車的情侶。他們兩個人都幸免沒有受傷,可毫無防備的西泠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褲子、膝蓋也蹭破了。

“走路不長眼睛啊你?”在那個女的無理的罵出這句話的時候,男的假惺惺地問:“同學,你沒事吧?”卻一直在觀察自己的跑車有沒有受傷,甚至有用安撫之心想讓西泠賠償的意思。西泠就呆在那裏,跪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手上蹭破的傷,血慢慢滲出來,一點點、一點點,在那蒼白的路燈下顯得格外醒目。

“你們幹什麼?”一個略帶憤怒的聲音,“撞了人,不知道把人扶起來的嗎?”

“嘁!要你管!……”但突然發現來人是誰後,兩人不過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識相地走了,把那句“是她自己撞上來的”咽在肚子裏帶走了。

西泠就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有眼淚,在一滴一滴的掉下來。

“西泠,你怎麼樣?可以起來嗎?”尹寒有些緊張,見西泠呆呆的樣子,隻能蹲下去,看她的膝蓋,還有手。

白的手,髒的傷口和沙礫,還有冰涼鮮紅的血!

“我帶你去醫務室吧!”尹寒哪裏知道西泠在想些什麼。

林逸凡,是你對嗎?你讓我在你的生日之夜又被車撞了?你這樣更開心了?一直無休止的讓我難過……你還記得嗎?我們也一起騎過單車的啊!

那時他們還是普通社員和社長的關係,一次文學社要出去采風,除了西泠大家都會騎自行車,所以林逸凡載著西泠。

或許很多人都會豔羨這種經曆恨不得自己也不會騎車,卻然這句話是林逸凡自己提出的,眾人也不想說什麼了。

“看不出來,你還蠻重的嘛!”林逸凡想調節一下這種氣氛,他感覺西泠有些緊張。

“我又沒讓你載我,是你自己的車不好。”西泠邊說著邊把身體往車座後移了一點點兒,她知道這樣林逸凡騎得會更累。

“你也別這麼說,這車還隻有你讓它摔過一跤,它可還是新的啦。”林逸凡見西泠自己給自己設套,不由也拿西泠開涮。

“那你還想讓我再摔它一跤是不是?”西泠故意左搖右晃,讓林逸凡掌握不了重心。

“別、別,你別這樣,”林逸凡有點慌了,車子也開始不穩了,“我算是知道你了,”他一邊求饒一邊騰出一隻手來扶西泠,不小心抓到了西泠的手,西泠本來還手舞足蹈的想跳下去呢,卻……

霎時,一種異樣的熱度讓兩個人都感覺到一絲溫暖,西泠想抽出自己的手,她也顧不上再晃了,但是林逸凡卻把那隻手握的很緊很緊,漸漸的,西泠也不想再抽出自己的手,她覺得這樣很好。突然,清晨的陽光讓她覺得很美,也不知道自己在晨曦中,臉是不是特別紅,所幸他們倆在隊伍的後麵,他們後麵隻有許禎禎。

很自然的,林逸凡把那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間,西泠似乎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她輕輕的摟了一下表示順從。也很自然的,她輕輕的偏轉了一下自己的頭,看到了默默看著這一切的許禎禎,在西泠看來,她的眼神那麼溫柔而富有寓意,“許學姐真好,所幸她剛剛拒絕載著我。”隻可惜初中的文學社中,她和林逸凡就都快不在了,因為他們已經是畢業班的學生了,要改選了。

西泠也沒有想過,她和林逸凡的初戀就這樣開始了,帶著朝露的清新和田野裏青草的香味,兩人終於開誠布公了,一切——心照不宣。

尹寒試著把西泠扶起來,可是她就像一攤爛泥一樣軟在那裏,不動也不吭聲。尹寒突然覺得自己莫名的有必要保護這樣一個女孩子,到底是怎麼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驀的,西泠恢複了知覺,疼痛和委屈讓她再也顧及不了那麼許多,開始哽咽而不是流淚,然後大哭,弄得尹寒不知所措,他還沒蹲下來,西泠卻已經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在他的懷裏大哭,累了,西泠實在是太累了。

而尹寒,卻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狀況,他隻能單膝跪下,一隻手不太自然的放在她的背上,一邊慶幸自己洗過澡了,不然的話,這樣的天氣,一天下來,真的會形象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