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暖暖的關懷,冷冷的挑釁
這天從單家出來時,天格外的涼,有一種要下雨的樣子,但西泠並沒有帶傘,想向單太太借一把傘但是一想到她那盛氣淩人的樣子還是忍住了。一心隻希望雨晚一點下來就可以了。還沒上第一路車,雨已經淅淅瀝瀝的飄了起來。
“該死!”西泠還是不想遇到這樣的情況,夏末的雨本來還是讓人很覺得期待的,頗有詩意,可是此時此刻,不是“涼雨瀟瀟”的美感,而是讓人涼得直達冷戰。
搭上第二趟車時,快要凍死了,因為衣服差不多濕透了。在晚上,風涼,而且雨又大,雖然還算是在夏天,也是透背鑽心的難受,“這下毀大了,一個月的錢大半要浪費在醫藥費上了,阿嚏!”可是該死的車一直不來,搞什麼,早知道,我就打的了,可是這個地方卻沒有的士,要不就是已經載著人了。真背!
好不容易上了車,終於感到舒坦了很多,也一下子也溫暖了些。車上的人雖然還稀稀疏疏的,但至少濕氣中還有些熱度。西泠一個人做了一個位置,在一站站的停靠與晃動中,她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恍惚中好像有個人坐到了自己的旁邊,還叫了她的名字?怎麼可能?西泠卻好像真的靠在了那個人的肩膀上睡著了,暖暖的,軟軟的……
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在一個偌大的房間了,還躺在床上了,心裏一驚,幾乎要大聲叫起來,“我,怎麼了?”還未來得及思考,又一個噴嚏打了出來,隨即進來一個人。
“西泠,你醒了?”
此時,西泠已經打量過周圍,發現隻是個病房也放心多了,致使人還是暈暈的,頭很沉,應該還在發燒。
“是……英然?怎麼會是你……我……”西泠想了想,人就更加暈頭轉向了,渾身一陣冷一陣熱的難受,剛想坐起又倒了下去,一杯水恰到時機地遞了過來。
“謝謝!”喝了一口想問一下是怎麼回事,英然先開了口。
“你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吧,明天反正是周末,我已經通知了你的室友,讓她們幫你請了病假,宿管那邊不會有事的……”欲言又止,轉身想走。
“等等……”西泠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算了,你還是先回去吧,現在肯定很晚了……”
“不晚,天已經快亮了。”英然溫柔的笑了一笑,走出病房輕輕關上了房門。
看著手表上4:55的顯示,西泠不用想也明白自己肯定是淋了雨然後發燒,就暈過去了,至於英然剛剛沒有說的肯定是想告訴自己用了她的手機。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體質還是這麼弱”,“幸好遇見他了,隻是他怎麼會來的?”……想得暈暈乎乎的,又睡了過去。
“不用付賬了,昨天你同學已經付過了。”校醫院的收費台後麵永遠是一張刀都斬不進去的麵孔,“該死的!”西泠暗暗咒罵自己,“英然家條件本來就不怎麼樣,我這下又欠人家的錢,還欠一份人情,又不是很熟,怎麼辦?“
“是多少?”
“付了還問什麼?”
西泠估計玻璃後麵那個鐵定是一個老處女,態度這麼惡劣,好像頗為不滿一個男的給一個女的付賬,但是畢竟有求於人,隻得滿臉堆笑,“對不起,麻煩您了,查一下好嗎?那個同學是為我墊的,我還要還給他的。”隻可惜人本來就病懨懨的,不想笑還非得擠出來,肯定是滿臉扭曲得張牙舞爪。
“兩瓶鹽水,住院費……”西泠聽到她在低聲嘀咕,“228。”
“不是可以打折的嗎?怎麼這麼貴?”西泠覺得很奇怪。
“他沒有用病例卡,而且你掛號掛的是急症。沒有病例卡不能享受公費醫療。”
“可是我們明明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你也說了是急症,當然來不及拿病例卡,就不能……”西泠實在是受不了那衛生球一個個過來,識相地走了。
天還早,她們還都在宿舍,看著西泠走進來,一臉疲憊,全都興奮起來。
“小妹,昨晚去哪兒了?快從實招來。”
“你哪兒不舒服?真的病了嗎?”
見西泠一臉陰鬱,隻得正經了,“淋雨了?感冒了?還發燒嗎?”
……
“沒什麼的,淋了點雨,休息一下就好了。”西泠胡亂洗了一下,複又爬上了床,繼續睡。電話好像響了一次,她們宿舍這個破電話平白無故一響能嚇死頭牛!也難怪西泠暈乎乎的也會有點蘇醒,現在全宿舍的人都練出來了,容易嗎?隻依稀聽到夏瑒說了幾句:“回來了,是的……在睡,晚點打過來好嗎?知道了……”
西泠以前也病過一次,很嚴重的病,一趟就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不過倒也真是因為這場病,才讓西泠和林逸凡的距離拉進了,關係迅速發生了質變,才讓林逸凡有勇氣去拉起西泠的手。
那時初二的上半學期開學時,西泠已經成為文學社的骨幹,她一個人負責集稿,還要審一部分稿,但是當時一個初三的社員遲遲不交稿,西泠也無法布置審稿的任務。西泠催了好幾次,那女的死活不買賬,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不把一個初二學生放在眼裏。
那天,西泠決定作最後一次努力,她爬上樓梯,剛好發現那個女的也在上樓,西泠加快了幾步,這下也好,省得自己再到他們教室外麵尷尬。
“柯雨藍,你準備拖到什麼時候?今天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再沒有一個正當理由,後果自負!”
“沒寫好!”一副凶得要死的樣子,真是辜負了這個文雅的名字,連看都不看西泠一眼。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西泠也火了,她的性子已經被磨得不行了。
“那又怎麼樣?沒寫好!又不是不寫,”她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輕蔑,“況且你最後一次來又怎樣,文學社不是還有其他人麼?他們可以來催啊!”
她的傲慢讓西泠抓狂,“你以為你是誰?能讓多少人來關注你?不交,就等著退社吧!”
“你算老幾?不交,就退社?笑話!”她站在比西泠搞一個台階的位置,眼睛輕浮的瞟來瞟去。其實西泠很清楚,她所指的他們不過就是想讓林逸凡來給她收稿子罷了,誰都知道她平時對社長的殷勤安的是什麼心。
“我不算老幾,但你根本就不配留在文學社!我……”
“慕容西泠!”身後林逸凡也在往上爬樓梯,“你和學姐說話是什麼態度!”不分青紅皂白搶白西泠。
“你,”西泠一是語塞,“你倒是挺憐香惜玉的。好吧,我不幹,總滿意了?”西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受不了,“那你幫她寫好了,反正人家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西泠也沒覺得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這麼酸不溜溜的話來。
“你這個是什麼態度!初三的周考月考那麼多,遲一點也正常,用得著這麼紅眉毛綠眼睛嗎?改變一些交流態度對於你就那麼難嗎?”林逸凡這麼說西泠也的確有些於心不忍,但歸根結底他還是為西泠好的。
“要我做,就隻能這樣!你要是不滿意,說什麼改變不改變的,另請高明!”西泠實在受不了柯雨藍在一邊幸災樂禍的樣子,倒象和她一點關係沒有,西泠最在乎自己的麵子,可是現在,也隻能氣呼呼的下樓梯了,渾身不自在,可由不覺得隻是單純的不舒服,倒象是……
這林逸凡也真是,好端端的又拍一下西泠的肩,想讓她先等一下,西泠氣衝衝地往樓下衝,又不想被林逸凡拍到,一下子就滑了下去,疼得齜牙咧嘴的,腳踝馬上腫了起來。可她還是一瘸一拐的自己走回去,林逸凡想略微表示一下歉意的機會都沒有。不但被西泠推開了,而且隻能看著她一步步地挪卻還不知道自己其實是惹她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