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當著幾乎整個江湖人的麵,波瀾不驚地說:“逝者已逝,我等無力回天。”
不知為何,她聽不出,更看不出他的悲傷,心更是涼了半截。
慕容忘川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繼續緊逼:“那麼她呢,這個你們證據確鑿的殺人凶手?”
飲酒,仿佛帶了醉意:“自當重罰。”
果然,懸著的心沉入地底。所有的奢望一瞬間破滅:她又能奢望誰相信她呢。
幾十雙眼睛都盯著怎麼處置這個膽大包天的殺人凶手呢,青衣卻不急不緩,依舊喝起酒來。今日的青梅酒,味道極好。
夏晚歌可不是善罷甘休的主,既然都承認了證據確鑿,那麼就是他哥收了個狼心狗肺的徒弟!因夏朝歌的死和自身的傷毒的懨懨消逝,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興濃而刻毒地說:“這等蛇蠍心腸之人,本是我大哥關門弟子!我想,青禾寨上上下下,都希望一命償一命。血刃,血祭。”
這個提議在江湖規矩來說是合理的,本來就是喪禮,不顧忌見血。何況,了解些夏朝歌對這個小乞丐重視的人都覺得這個小乞丐著實可惡。一時之間應和一聲迭起。
青禾寨的人,更別說了,從來沒有這麼推崇夏晚歌的話過。
慕容忘川絲毫不退的目光,夏晚歌僵持血腥的目光,眾人興起的呼喊,都在逼青衣公子。
青衣心裏,那並不是什麼難的決定,依然從容不迫地示意琉璃夾麵前的豬耳朵。琉璃是了解他的,她什麼喧囂都聽不到,亦是麵癱一樣咀嚼食物。
怔怔地看,陸琛寧從來沒有這麼一刻覺得兩人如此般配。一個風雨不驚,一個亦是淡對風雲。一個氣質卓然,一個明眸皓齒,英姿颯爽。
心裏泛起濃濃的悲哀,她這個疑似石頭裏蹦出來沒爹沒娘沒來頭的就是活該被冤枉,活該一個人,活該被逼著,活該無所依!本來就是五花大綁,這次更是四麵八方集聚青衫男子,麵上有恨和怒,看來誰都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兩個人一左一右蠻橫地攙著她,準備拖到不知何處。這樣被沒有尊嚴地對待次數多了,她也就麻木了,依然不死心地死死盯住青衣。不至於談笑風生,卻低垂眉目,完全沉浸在酒宴的模樣。這個男子,讓她心跳過,讓她安心過,讓她情難自禁過……或許,那些都是他與生俱來擁有的,而她,不過會錯意!最可笑的,無非安心。
夏朝歌現在醒了她都不願意再去相信,可是他死了,永遠沉睡,擁有她不盡的緬懷。
兩個人把她狠狠扔在大門前的石階。
明明身體疼痛到麻木,可是扔在砰然巨響感覺整個身體都裂開了,腦子更是亂哄哄炸開。嘴裏含著東西,叫喊不出,狠狠咬著。置身眾人看好戲的目光中,還是委屈,難過。
不能控製,一滴滴淚水淌下。
夏晚歌看到這些麻木的心重新恢複活力,有絲絲快感。他心裏叫囂著不夠。行隨念動。他起身,走進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小東西,上前就是使猛勁給了她一個巴掌。眼看著她反抗不得,另一邊的小臉也重重撞到地上。右臉很快紅腫,撞地的左臉也是一臉灰,嘴角滲出血絲,卻依然偏過頭,十分倔強毒辣的眼光直視她,絲毫不想露怯,明明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