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攔住了他,說道:“逞什麼強?說你耳朵大你還呼扇起來了。坐下,明天再去不遲。”
“明天是周六,你們機關都不上班,我找誰登記去呀?”吳冠奇急了。
彭長宜說道:“我給局長打電話,讓他們明天特地為你上班,怎麼樣?”
說著,就掏出電話要打。
吳冠奇看著他,沒有攔他。
彭長宜笑了,說道:“看來是真的了。”
吳冠奇睜著紅紅的眼睛說道:“當然是真的了,你打呀,打呀。”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給羿楠打電話。”說著,就給羿楠撥通了電話。
羿楠那裏聲音很嘈雜,她接通後說道:“彭書記,有事?”
彭長宜說道:“羿楠,你在哪裏,怎麼這麼亂?”
“我在商場。”
“難怪亂糟糟的,羿楠,老吳在我這,他喝酒了,你別埋怨他,今天情況特殊,他不能不喝,他說下午跟你去民政局辦證,我跟他還有事,或者你們晚點去,或者我給民政局打電話,讓他們明天上午上班,你說怎麼樣?”
羿楠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們有事盡管忙,我們周一再去也不晚。”
彭長宜說道:“可是他急呀,你沒見呢,跟我大呼小叫的,暴跳如雷,說我耽誤他領證了。”
羿楠笑了,說道:“沒事,你們先說事,如果早我們就去,如果晚了就下周。”
彭長宜掛了羿楠的電話後說道:“你看,人家羿楠多通情達理,你竟拿你們家羿楠說事。”
吳冠奇說:“人家不急,是我急,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呢?”
彭長宜笑了,說道:“別急,我敢擔保,羿楠非你不嫁了。”
吳冠奇笑了,說道:“看情形,是往這方麵發展的。”
彭長宜見吳冠奇又坐回了沙發上,就說道:“她,的確是找你來了。”
吳冠奇把煙掐掉說:“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提前跟你說了?”
“沒有,你不是拿話點我了嗎?而且,她這方麵的嗅覺是相當靈敏的。”
“你還真成神了,那你知道他幹嘛來了?”彭長宜挪揄道。
“具體意圖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她是衝著產業園區來的,畢竟裏麵有許多工程。”吳冠奇篤定地說道。
“嘿嘿,我就懷疑你還真能變成猴子不行?我告訴你,她的確如你所說,是衝著產業全區來的,但不是要工程來了,是要地來了,要你東南那塊地,怎麼樣?割肉吧?”彭長宜幸災樂禍地說道。
吳冠奇一下子蹦了起來,說道:“什麼?要那塊地?那怎麼行,怎麼行?不能給的,那是我的眼珠子,園區全憑那個亮點招人呢。你答應她了?”
彭長宜說道:“我怎麼能答應她,再說地歸你了,我能做那主嗎?我說除去那塊地,三源任她挑,可人家不同意,就看上那塊地了。”
吳冠奇在屋裏來回來去地走著,說道:“我說呢,你幹嘛讓我喝醉,原來是這樣?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胃口他媽的太大了。”
彭長宜試探著說道:“要不你就給她,我再給你單想辦法。”
“不行,不行,已經規劃好了,怎麼給她?”吳冠奇在屋裏直轉圈。
“你可以要個高價。”
吳冠奇停住腳步,說道:“高價?開玩笑,我能跟她要錢嗎?再說了,地早就擺在哪兒了,她為什麼不早要,偏等我征好後再要?顯而易見的事兒嗎?”
彭長宜說:“我明白了,肯定你之前得到人家的好處了,不然人家為什麼要跟你伸手?”
吳冠奇說:“這麼沒水平的話你也說得出來?我就是什麼好處都沒從她手裏得,她也會把手伸出來,不然,財富是怎麼累積起來的?”吳冠奇白了他一眼。
彭長宜瞪起眼睛說道:“我告訴你吳冠奇,你要是真想那樣做的話,咱倆以後少打交道,這事太玄了。”
吳冠奇看著他說:“你放心,即便真是白送的話,我也會讓這事變得合理合法,現在倒不是那個問題,關鍵之關鍵是我不能給她。”
吳冠奇又重新點上一根煙,坐下,抽了兩口,看著彭長宜認真地說道:“我知道,她無非就是為了一個利,你幫我想個辦法,單給她一塊地,行不行?如果行,錢,我出。”
彭長宜看著他,說道:“問題是你得跟她商量通,她說大師給她看了,就那個地方有利於她,你如果想改變她的主意,必須要有一個更強的理論支撐才行。”
吳冠奇說:“你說得有道理,過兩天我去一趟錦安,對了,她要地幹什麼?”
“她剛才跟我說和北京的朋友合作,要在這裏建一個療養院。實際也是看中了三源的旅遊業,我估計還是想開發。”
吳冠奇點點頭,說道:“你估計的沒錯,跟朋友合作,她負責拿地,負責管理,朋友們負責資金,這樣,她就可以一分錢不出,空手套白狼。這個女人,哎——”
彭長宜嘴角一翹,說道:“你還挺了解她呀?”
吳冠奇看著彭長宜,說道:“我身邊這樣的人很多,當官的,當官的家屬們,當官的情人們,有幾個像你彭長宜似的那麼刀槍不入,那麼野心勃勃。”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怎麼是野心勃勃,我是膽小,再說了,誰賺錢都不容易,我還是少給你們添點亂吧。”
吳冠奇看著他,認真地說道:“長宜,我看好你。”
彭長宜哈哈大笑,說道:“吳總,你就忽悠我吧。”
“真的。”吳冠奇篤定地說道。
“行嘞——別寒磣我了,還是說說眼前吧。”
吳冠奇掐滅了煙,說道:“過兩天我去趟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