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房簷下的燈光,彭長宜看見雨飄飄灑灑打在窗戶上、涼篷上、地上,院子裏到處積滿了水,甚至形成一個水麵,被風吹著,泛起波瀾,向著西麵的排水溝流去,遠處的竹廊已經看不清楚了,全部籠罩在雨中。
雨太大了,這是進入汛期以來最大的一場雨,他忽然意識到今天是自己值班,防汛期間都是雙崗值班,抓起電話,打給了肖愛國。
他說道:“老肖,情況怎麼樣?”
肖愛國說:“彭市長,我們都在,剛才接到省防汛總指揮部通知,我省大部有暴雨,尤其是西部山區,如果大雨繼續下,可能萬馬河上遊的水庫就要泄洪,我們已經通知沿河流域各縣市做好迎接過境洪峰的準備和防汛搶險的準備,還有呼延河。”
“噢,這麼嚴重!”彭長宜詫異地問道。
肖愛國說道:“是的,根據市氣象台監測,市區半小時已經超過了30毫米,陽新縣是20毫米,萬馬河沿岸區域的數據隻有豐順縣的上來了,他們那裏半小時達到了25毫米,現在正在通知他們做好準備防汛搶險的準備。”
彭長宜忽然意識到,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值班現場,就說道:“好的,我馬上就到,對了,西部山區的降水量是多少?”
如果山區不連續下大暴雨,下遊的雨下多大也隻是內澇,夠不上真正的洪災,就怕上遊發生洪災。
肖愛國說:“目前還不清楚,彭市長不用太急。”
彭長宜聽出了肖愛國的意思,如果情況不是很嚴重,估計他就會不讓他來了,他之所以不說這話,就說明他這個常務副市長、防汛指揮部的副總指揮,而且今天又是他值班,還是到現場的好。
“我馬上叫車,很快就到。”
“好的。”
彭長宜就想給三源的康斌打電話,但想了想,這個電話可以到車上去打,他就給老顧打電話,讓他把車開到院裏,他要去防汛辦,眼下不是他彭長宜享受風花雪月的時候,他要在防汛指揮最前沿。
想到這裏,他穿上那一身運動短褲和背心,換上旅遊鞋,對著文件櫃的玻璃窗,用手抖動著頭發上的雨水,直到呈現出蓬鬆自然狀的時候,就看到了老顧的車開了過來。他拿起手機就往走,忽然想起還在洗澡的舒晴,他就敲著門。
舒晴關上了水龍頭,將門開開一條縫,探出半張臉,說道:“有事嗎?”
彭長宜說:“雨太了,情況有點嚴重,我要去防汛指揮部,可能閬諸境內的兩條河流上遊要泄洪,今天還是我值班,我去了,你洗完後就躺下睡吧,開著手機,插上門,有事給我打電話。”
舒晴聽他這麼說,就不自覺地打開了門,盡管有些失望,但是他理解常務副市長一般都是防汛指揮部的副總指揮,而且還是他當班,這個時候他必須在崗位上,就說道:“好吧,你小心。”
彭長宜看著她開大了門縫,說道:“小心跑光。”
舒晴趕緊關小了門縫,透過門縫,看著彭長宜穿著一身短打就出去了,連傘都沒拿,但是他頭出門的時候,卻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才出去。
舒晴心想,如果不是自己來,他早就去值班了,想到這裏,慢慢關上浴室的門。
舒晴洗好後,裹著浴巾出來,她走到門邊,發現房門已經關嚴,想起彭長宜說的話,就將門從裏麵栓上,又把自己淋濕的套裙洗幹淨,甩幹,將屋裏的長柄傘一頭放在班台上,一頭放在椅背上,將洗好的裙子和上衣用衣架撐好,掛在長傘上,這樣衣服正好對著空調的出風口,估計一晚上就晾幹了。
洗完自己的衣服後,她又將彭長宜脫下來的濕衣服拿去洗好,襯衣跟她的衣服掛在一起,褲子太長了,就折疊著放在衣架上,掛好,估計明天都會幹的。
舒晴裹著浴巾,她拉開他的衣櫃,除去裏麵有剛才讓她穿的那件襯衣和他的一條夏天穿的西褲外,還真沒有可以穿的,要知道,她裏裏外外的衣服都洗了,怎奈,這裏他存放的生活用品太少了。
舒晴又找到了一件浴袍,但這個浴袍現在穿著太熱了,算了,反正此時也沒有第二個人,就用浴巾遮體吧。
她坐在床上,想看電視,拉開床頭櫃找到遙控器,這時,就看見櫃的裏麵有一個小紙盒,上麵的圖像是男人的裏褲,而且是兩件裝的,一件黑色的,一件瓦灰色,包裝還沒有打開,她就是一陣欣喜,打開紙盒,抽出最上麵的黑色,抖落開,撐起看了看,又放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她歎了口氣,感覺這件裏褲就是穿上,自己也掛不住它的,太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