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團子顯然被嚇得不輕，老半天才把舌頭捋直：“你還記得，王鑫源是怎麼對我的……”團子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低，眼神也變得十分黯然，“我也可以變成你的……”
方楚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本以為這團子執迷不悟，還活在幻想當中，沒想到她其實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在王鑫源心中的真正作用。
“既然你已經想明白了，為什麼還要來暗殺我？”方楚又問道。
團子深深地看了方楚一眼，嘴巴一癟，竟然又落下淚來：“雖然他是利用我，但也保護了我，讓我能在訓練基地一直待下去。你殺了他，我也就沒了生存在這裏的依靠了……我不知道我以後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所以……”
方楚頓時一陣無語。他原以為團子是為了王鑫源才做到這一步，卻沒想到她完全是在破罐子破摔。
但在他心中，卻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剛剛入獄時的心情。
和現在的團子一樣，那時的他也找不到任何方向，滿腦子都是一團糟。但和團子不同的是，盡管人生似乎已經一片灰暗，但方楚卻很快為自己選定了一條路。沿著這條路走下去，他所走向的方向有可能是深淵，也有可能是他人生的救贖。
結局會如何，隻有堅定地走下去，才會知道答案。
團子的軟弱，其實才是造成她悲劇的原因。
不過團子倒是並不笨，她立刻捕捉到了自己唯一的生存價值。
方楚原本就已經到達了進入第二進化變異階段的邊緣，而團子的血液無異將這個過程推進了，讓方楚提前一步達到了第二階段。
這個能力讓她被王鑫源利用，但現在又不得不依靠這個能力保命。團子的心中也不由得感覺到一陣悲哀。
實際上團子血液的再生作用，對於已經擁有了再生能力的方楚來說，作用並不大。但吸食了團子的血液後，顯然能加快自己的細胞分裂速度，從而讓自己的進化變異速度更快，程度更深。這個作用對於別人來說也許不明顯，但對於正好處於突破期的進化者來說，卻是極為有用的。
方楚原本也就是突發奇想，沒想到真的對自己起到了輔助作用。但突破了這個關口後，再進行吸食估計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了。不過對於孟白來說，團子的血液應該還是有用的。
見團子自願為自己所用，方楚對她的殺心也淡了許多。事實上，礙於訓練基地的規定，他也不會直接殺掉團子。
“求求你……”
“行了別說了。暫時饒了你可以，但你想殺我的這筆賬，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方楚一揮手，打斷了團子的話。
團子頓時露出了極為驚喜的神色，難以置信地追問道：“真的？謝謝……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
許多人就是這樣，能鼓起勇氣舍棄生命的時機，隻有那麼一次。
一旦死裏逃生，就會重新意識到活著是多麼幸福，甚至比其他人更渴望繼續活下去。
而對於團子來說，方楚的話，對她的意義甚至比保命更重大。她雖然不知道方楚原本準備打算用什麼方法折磨自己，但剛剛目睹了方楚進入第二階段時的模樣，她此時再也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了。
“這筆賬我會記在你頭上，所以別以為就這麼算了。另外，我不是王鑫源，所以別指望把我當依靠。既然你要報答我，就拿出點誠意來。否則我隨時可能找你算這筆賬。”
聽了方楚的話，團子提著的心一下子鬆了下來，渾身更是癱軟如泥。
被吸食了血液後，她的臉色原本變得有些蒼白，此時卻在劫後餘生的慶幸中，泛起了一絲異樣的紅暈。
“不過利息還是得收的……”
團子一愣，但沒等她回過神來，就猛然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一抹溫熱覆蓋了，一條靈活的舌頭隨即撬開了她的櫻唇，探了進去。
“唔……”
團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但她剛要掙紮，方楚就已經放開了她。
“你幹什麼啊……”嚇傻了的團子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方楚。
而方楚則帶著一絲邪異的笑容，伸手挑了下團子的下巴：“收點利息。”
“你……”
團子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紅暈，也不知是羞澀還是憤怒。
就在這時，宿舍房門突然傳來“哢嚓”一聲輕響，隨著一個腳步聲由遠而近，孟白的大嗓門也響了起來：“楚哥，你今天肯定又比我先回來吧，我跟你說……我靠！這什麼情況！”
淩亂的床鋪上，方楚坐在床沿，而團子則衣衫淩亂，雙頰緋紅，此情此景難免讓人誤會。
看到方楚房內的情形，孟白先是震驚地大吼了一聲，隨後便立刻掉轉了身子，表示自己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