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昊就這樣在老頭家裏住了一下來。即然嚴昊不叫老頭送醫院,老頭整天忙著收廢品,也沒時間送嚴昊去市裏醫院。一來一回要耽誤不少時間呢,對於一點存款沒有的老頭來說,這天氣睛朗的每一天都不能浪費,趁現在多失撿點廢品,多賣點錢。到冬天下雨下雪睜不開眼的時候,能有錢買糧食吃。
想著嚴昊會聯係家裏人來接他,沒想到等了幾天,也沒聽嚴昊提起與家裏人聯絡的狀況。老頭憨厚,又不好直接問嚴昊‘你跟家裏人聯係上了嗎?什麼時候來接你啊?,這樣顯得像急著把人趕走似的,這樣的話老頭開不了口,隻好默默地找機會問。
在一天晚上燒熱水給嚴昊擦洗傷腿的時候,老頭兒說:“這腿耽誤下去可不好,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嚴昊這幾天早看出老頭兒心裏欲言又止想問的話,可他但凡有點辦法,也不想賴在老頭兒這裏白吃白喝。跑出來的時候,手機被‘美人嬌’收去了,沒法跟方晨旭他們聯係上,身上隻剩下了一點錢。這裏離市區那麼遠,周圍也沒人公用電話,要是讓老頭幫他出去打電話,需要跑到市裏去,這來回太遠了,靠老頭的人力平板車估計得走個一天來回,而且路上要被方宅的人看到,等於這腿白摔了。他想了想對老頭兒說:“大爺,我來這旅遊的時候,年青人氣盛,不小心得罪了當地的流氓,手機和錢都被他們搶去了。要不是他們追我,我也不會掉到那個坑裏的。所以,我現在身上沒錢去醫院,而且如果被那幫人知道了,還會來找我麻煩的。”
老頭兒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拿著毛巾滑稽地站在那裏,長噓短歎,不知如何是好。嚴昊複又對他補充說:“大爺,你這段時間出來的時候,要是有人找你打探人,你可不能說我在你這裏。他們找到我,真會把我打死的。”
嚴昊做出怕怕的樣子,老頭兒見狀很重視,鄭重地答應,“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的。這幫壞小子,好好的學不去上,拿著父母的錢成天禍壞人,不幹好事,我還被他們掀翻過幾次廢品呢。”
因兩人都沒錢,誰也再沒提去醫院的事。倒是老頭兒有心,不知從哪兒找來的跌打損傷草藥和土方子。買了點便宜的草藥,每天撿廢品回來自已在家給嚴昊熬藥水洗,白天嚴昊自已在害裏按摩傷腿。
中藥的療效本就緩慢,而且這方子也不知對不對,反正是不死就對了。每天堅持藥洗按摩,沒見多大療效,但傷口也沒惡化,這就很不錯了。
就是這個環境一開始讓嚴昊真心接受不了。雖比那個臭坑好多了,但在這住下來,嚴昊還是下了很大決心讓自已接受這裏的條件。
才沒幾天工夫,已變得和老頭一樣邋遢,頭發坨成一塊,爬在頭頂上;臉上幾天沒洗了,灰多厚一層。因這裏的水太珍貴了,整天躺在家裏的嚴昊每天用水洗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所以這臉就免洗了。
灰黑色的被子,剛開始費了很大的勇氣才拿起來蓋在身上,現在整天躺在裏麵已很適應了。不光心裏適應,外表現在也和這被麵很拾配,一樣的色調,嗬嗬......
嚴昊也不知道要在這裏待多久,這腿好的極慢,現在根本下不了地。公司那邊是鞭長莫及了,再過兩天的股東大會一開,隻怕這董事長就易主了。
這個位職是嚴昊自已費力爭取來的,真要失去,說不在乎是假的。要是真不在乎,當初怎麼可能寧願舍棄周逸安,也不願放棄它。隻是人就是這樣,很多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到手了,才發現不是自已最想要的。可原來最想要的早跑開了,現在手上的就成了安慰,又不願意這麼輕易放下。
現在不願意放下,也由不得嚴昊了,現在這個樣子,連G市都回不了,又怎能主持嚴氏的大局。
閉上眼睛,聽天由命吧!連自已什麼離開這裏都還不知道。有時候,嚴昊想,自已會不會一輩子就待在這裏了呢,和老頭一起撿廢品為生,那樣的生活自已能接受嗎。
可從看到周逸安的那刻,他突然覺得這裏是塊多麼美好的地方,沒有鎖事的纏身,沒有嚴氏的爭權,也沒有家庭的顧忌。所以,他覺得這裏太美妙了。他不願意那麼快離開這裏,強烈要求周逸安陪他在這裏再住兩天。
周逸安提醒他後天就是公司的股東大會,他說:隨他去吧。
周逸安又提醒他,他的好兄弟方晨旭這會兒正急著四處找他,他說:那就讓他再接著急會兒吧,別那麼早聯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