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行禮箱,周逸安敲了敲方晨歸家的門,好半天沒人回應,這才想起:方晨旭不一定住在家這裏,自已是急糊塗了。拖著行禮箱欲走,門卻開了,露出一張未睡醒的臉。
“逸安,怎麼是你?”黎冬青穿著睡衣伸出半張臉問,顯然是剛從被窩裏爬出來。
看到黎冬青,周逸安先是一愣,繼爾勉強一笑,對她說:“我剛從美國回來,想到方晨旭這兒才問問嚴昊的狀況。他在不在?”
“哦,他不在,你先進來吧。”黎冬青是大咧豪爽的性格,說完把門拉開一些,示意周逸安進來,自已先汲著拖鞋跑上樓去了。
周逸安把行禮放在門邊,自已倒沙發上,這才感到滿身的疲憊,閉上眼睛,微微喘著氣,腦子裏會嚴昊的畫麵。
“逸安,來,喝杯熱水。”黎冬青已換了正式衣服下來,體貼地給周逸安倒了一杯熱水。
“謝謝!”周逸安接過來抱在手裏,暖暖的。
“你來找方晨旭為了嚴昊的事吧。”黎冬青坐在沙發上問。
周逸安聞言點點頭,“我在美國知道時,就立刻趕了回來,我沒想到事件發展這麼快。”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留下來幫他,反而跟跑別人跑了?”
“啊?......”周逸安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版本了,張著嘴巴在那裏一時接不上話。
黎冬青心直口毒,心裏藏不住事,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說話也從不給別人留情麵。她對周逸安前段時間丟下嚴昊跟別人跑了十分不滿。她不是反對周逸安去追尋自已的幸福,而是覺得:即然周逸安已經決定跟嚴昊在一起了,就不要再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還在關鍵時候丟下嚴昊一個人,簡直天理不容。
“我沒有丟下他,我是回美國總部了,公司要我回去報告一下與嚴氏合作項目的狀況,有沒有受到這次事件的影響。”
“哦!”聽完周逸安詳細的解說,黎冬青終於舒出一口氣,放心了,拍著周逸安的肩說:“我就說嘛,你不是那樣的人。”
“不知道嚴氏現在狀況怎麼樣?”周逸安雙手捧著杯子,低著頭小聲地說著。
“唉!聽說嚴氏現在亂糟糟的,自從嚴昊被抓後,根本沒有人出來主持大局。前段時間嚴翔倒是回來過,也隻露了一下麵就消失不見了。他根本不是那塊料,老董事長重病在床,根本沒人敢把這事告訴他。嚴昊要不出來,嚴氏是真的完了。”
黎冬青在那兒發表著自以為的高論,沒注意到周逸安的臉色又恢複了那般慘白。
“你在哪瞎說什麼呢,事情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方晨旭這時從外來回來,把手裏拎的早餐隨手扔給了黎冬青。黎冬青悻悻起身,拿著早點去廚房了。
“你父親還是不同意你們的事?”見黎冬青住在這兒,周逸安就心生奇怪。
“有什麼辦法,老頭子倔的很,當初我背著他和黎黎領了證,差點沒把他氣死。”方晨旭往沙發上一靠,接著說:“在這方麵,我沒嚴昊那魄力,能把老爹訓的服服的。”
“嚴昊,那......怎麼樣了。”提起嚴昊,周逸安問的有些遲疑,怕聽到很壞的結果。
“他被檢查院的人帶走了,現在還沒有消息。我去找過兩次,都回說上麵還在審查,等通知。”
“他們以什麼名義把他帶走的?”
“行賄與工程偷工減料。”
“偷工減料?”周逸安不解,項目的供應商不是指定的嗎,而且有Leo在,他不可能允許他們隨便換供應商的。
“是的,項目使用的鋼筋被查出不合標準,不是最初簽訂的那家鋼材供應商。受賄這件事也是原先那家鋼材供應商舉報的,說是現在的鋼材供應商行賄了,嚴氏才會換掉他們。”
周逸安頭疼,又是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爭來爭去,就是為一個‘利’字。
“什麼時候換掉的供應商?”
“嚴昊說,就是上次停工,上麵來人說要修改圖紙才能開工的那次。後來這家供應商也是市裏一個領導提供的。現在嚴昊和他都被拘了起來。”
“這會不會是個圈套?”周逸安和方晨旭交換意見,從故意停工修改圖紙,到換指定供應商,再到被人揭發。這一係列的事件就像事先被人設計好了,等著他們去鑽。
“我和嚴昊也這麼想過,但目前還沒有找到方向。也有可能是市裏那個領導得罪了人,被人放槍,連帶著嚴昊被抓進去。”方晨旭歎了口氣。
“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從接觸這個項目開始,嚴氏就遇到一連串的事情。我有時真懷疑,我就是他的災星。”周逸安疲憊地靠在沙發上。
“逸安,你也不要這麼說。”方晨旭嘴上安慰著周逸安,雖然他私下裏也這麼跟黎黎抱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