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單人床的床腳,顧玥的的眼睛被蒙著,嘴巴被堵著,手也在身前被一根繩子同腳綁在一起。黑暗裏的顧玥這會已經平靜下來,她在心裏嘲笑著自己的倒黴,居然連被綁架這種事似乎也開始經驗豐富到輕車熟路起來。
就這樣坐了也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將要睡著的時候,顧玥聽到樓下傳來爭吵聲,起初是兩個人,後來來漸漸更加熱鬧起來,也不曉得樓下究竟是有多少人。
這其實是一個不錯的求救機會,顧玥在心裏這樣想到,隻可惜她的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並沒有什麼機會可以大喊呼救。
顧玥原來不太明白為什麼瞎子的耳朵那麼靈敏,現在她被蒙著眼睛,一片漆黑之中,她覺得自己的耳朵似乎變得敏感起來。她仔細聽了半天,可惜很遺憾,門外的兩個人全程都在講日語,她真是半點也聽不懂。
衝突在薑宏傑的手下有意識地煽動後,成功引導到了門口披著衣服滿麵不悅的日本人身上。他們平日裏跋扈慣了,眼下自然是不肯吃虧,他回頭對著屋子裏喊了一聲,很快就從樓上下來兩個日本人,而後他們開始對著距離他們最近的居民動起手來。
陸之初和薑宏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們在混亂中同居民們一起衝進了民居,這幾個日本人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卷入中國平民的一場普通矛盾中。
陸之初混在人群裏,在推搡中同薑宏傑上了二樓,他們此刻穿的是最普通的布衣布褲,又把麵上抹得髒兮兮的,甫一出現在二樓,留下看守顧玥的那兩個日本人還以為是樓下鬧事的居民上來了,嘴裏罵著難聽的日語,上去就要打人。
陸之初和薑宏傑都是練過的,兩個日本人一擊未中立刻就反應過來他們並不是普通百姓,可他們想要求助於樓下的話還沒喊出口,就被陸之初和同薑宏傑一人一個的扭了脖子斷了氣。
這棟房子的二樓粗看過去有四間房,陸之初同薑宏傑一邊叫著顧玥的名字一邊分頭去檢查各個房間,大約是心有靈犀,陸之初打開的第一扇門恰好就是關著顧玥的那個房間。
“寶珠!”陸之初借著門口的亮光走到屋子中間,他拉了一下電燈線,昏黃的燈泡閃了兩下屋裏徹底亮了起來。
顧玥被堵著嘴巴,她“唔唔”地往前蹭了兩下,接著整個人就落到了陸之初的懷抱裏。
陸之初先是拿掉了顧玥嘴巴上堵著的東西,然後又將她手腳上綁的繩子解開,輪到眼睛上蒙著的布條時他明顯猶豫了。他不曉得顧玥這樣被蒙著眼睛有多久沒見過光亮,如今屋子裏開著燈,他很怕解開布條後突如其來的光亮對她的眼睛有傷害。何況屋子外頭還躺著兩個被扭斷脖子的死人,這些都是沒有必要被顧玥看見的。
“你眼睛不能馬上見光,我先抱著你下樓去,咱們先回家。”
顧玥安心地點點頭,任由陸之初抱著她往樓下走。
事情從鄰裏矛盾被故意激發成了群體鬥毆,可憐的張閭長大約是這次事件裏最冤枉的人,警察局為了配合薑宏傑早就埋伏在了巷子附近,所以在事情被發展到不可收拾之前,他們已經接到暗號趕來捉拿了幾個鬧得最凶的人,訊速地平息了這場鬧劇。
兩天後。
顧玥坐在開往鄂州的火車上,她此刻無比震驚地看著陸之初,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馮月珍居然同日本人有聯係,“”
“你的意思是姨娘同他們講了我們在池州?”
陸之初搖搖頭,“那倒也並不是。她如何知道我們要來池州?程媽一把年紀總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她說我們走的那天早上,是她親耳聽到馮月珍給一個人打電話,說是她答應了幫東洋先生拖延我們北上的日期,可是她醒來發現我們不見了。”
聽完陸之初的話,顧玥焦心地咬著指甲,“也就是說姨娘從最開始就根本沒有想同我們走?她騙我?”
顧玥的問題陸之初不知道答案,他不能做任何不負責任的猜測,“我已經讓那邊的人去調查了,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同日本人扯上關係的暫時還不知道,等我們到了鄂州我再打個電話回去問問。”他雖然對馮月珍從來都沒有好感,但他並不願意讓顧玥麵對親人的背叛,“眼下什麼都還沒有定論,也許她也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的,那些個日本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