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他們到了”
赫雲抬頭看了眼站在落地窗前的那抹高大的背影，心底劃過一聲歎息，清秀的麵容閃過陰鬱。
長久的沉默，沉默到赫雲以為前方的人不會說話時，才聽到模糊不清的一個字。
“恩”
左司緩緩轉過修長的身軀，深不見底的黑瞳微閃，看了眼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赫雲，忽然嗤笑出聲。
“你也怕我？”
“不是，我…”赫雲聞言猛然抬頭，眼底閃過詫異“我擔心小姐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會心疼。”
心疼，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心疼他嗎？
……
“煜然，左司什麼時候搬到這裏來了？”
赫連萌走在長長的走廊裏，左右張望，腳下踩的是深紅色木質地板，兩邊的牆壁上鑲嵌著幾幅藝術品。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後麵人回答，暗自撇嘴，一雙明亮的大眼滴溜溜的轉著，內心嘀咕，小心眼，愛記仇。
就是因為在路上她多說了兩句，某人一路全程黑臉到現在，小氣！
墨煜然雙手環胸，一張俊顏麵無表情，不近不遠的走在赫連萌身後，深邃的黑瞳看著赫連萌左右搖擺的後腦，不知在想什麼。
“這幅…作品…好…奇特”
赫連萌停下腳步，雙手背後，微抬腦袋仰視掛在走廊盡頭的一幅抽象的彩泥，呆愣在原地，腦門上全是問號。
墨煜然聞言順著赫連萌的視線看過去，也呆愣了一下，幾秒後墨瞳微眨，意味不明。
……
“墨少，小姐”
赫連萌剛打算開口就聽到赫雲的聲音從另外一邊傳來。
赫雲腳步加快，清秀的麵容閃過淡淡的笑意，走到赫連萌麵前三步遠時站定。
“這邊請”赫雲消瘦的身軀微躬，伸出右臂。
“赫雲，這規矩是左司教你的？”
“少爺說這是待客之道”
“客？”
赫連萌心裏重複了一遍，墨煜然聽到後玩味一笑，眉梢微挑。
“小姐，左少在會客室。”
“赫雲，你們少爺的審美觀又變差了。”
赫連萌經過赫雲身邊時揶揄了一句，隻是走了幾步腳步忽然停下，“你怎麼不帶路？”
赫雲聞言恍然大悟輕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剛想事情想的入神了”三步並兩步地走到赫連萌身前，神色帶著歉意。
他這種神情赫連萌看到後並未多說，這一個月來，她不是沒有想要過來找左司，每次打電話不是無人接聽，就是一句敷衍的推脫，幾次之後她便放棄。
可等她真的看到左司時，那張姣好的麵容卻閃過蒼白。
“左司，你……”
赫連萌剩下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她不是沒有想過左司現在的樣子，腦子裏在來的路上自動閃現出十幾種，看到左司後的反應，唯獨沒有想到自己會愣在原地，緘默不語。
一個月前她最後一次見到左司時的情景閃過在腦海。
毫無瑕疵，英俊瀟灑的麵容上閃現出許多鮮豔奪目的紅色，妖冶如常，伴隨而來的是讓人無法忽視掉的的血腥味，尤其是從眉心到鼻尖處，那一條湧著血液的傷口，觸目驚心。
可現在那裏變成了一道暗紅色的瘢痕，就像一副完美的藝術品被人從中間撕成兩半，讓人感到惋惜，也升起一股無法言語的痛。
“我最近很好，怎麼？”左司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孤獨，看向站在不遠處神色不安的赫連萌。
“走廊裏那副彩泥你是從垃圾堆撿回來的嗎？”
左司的腦子破天荒的暫停了兩秒沒有運轉，陰沉的五官露出迷茫。
垃圾堆？那是什麼地方…
“我說的的是走廊盡頭的那副彩泥作品，上麵黏貼的泥巴毫無規律”赫連萌說到這裏語氣停頓了一下“那是你捏的？”
……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默，墨煜然忽然輕笑出聲，語氣帶著不屑。
“你最近真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