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駐一下子被激怒,水晶杖是曆代先知身份的證明,自己讓這落入別人手裏已經很不應該,此刻又被一個小頑童拿在手裏當作玩物一般,不容他不怒,他終於打算真正地出手了,因為這個小頑童實是已犯下彌天大禍。
銀色的光環繞著萬俟駐,毫不留情朝葉蠻卷了過去。蠻兒並不躲閃,萬俟駐暗叫好個不知死活的小子,這倒讓他下不了狠手,力道驟時減了五成。但是對於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即使是五成的力量,也是足以致命的。
影劍閃過,萬俟駐遠遠地停下,他的額上滲出了鬥大的汗珠,手中空空如也,本來他的主要目的是奪回水晶杖,現在證明,他的留情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臭老頭,誰讓你那樣對待婆婆的,我一定要教訓教訓你。”蠻兒的聲音從上方傳到。他全身上下圍著金色光束,顯示出了不凡的實力。這時銀色光環乍起,萬俟駐雙目合閉,全憑精神感應出招——這是他的最高境界,他已經意識到不盡全力的話,無論如何也無法製服蠻兒。
萬俟駐腦海中,登時出現蠻兒正上下翻飛的情景,他已經化作一道金茫,和自己所化的銀光融在一起。萬俟駐心靜如水,對蠻兒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對他行動的方位和路線也盡皆掌控。蠻兒似乎隻是出於一種玩弄的心態,隻是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危險的處境。萬俟駐猛然加速,將金茫吞噬在一團銀色的繭內。蠻兒變得無路可遁,身前身後身左身右全是萬俟駐的影子。刹時,萬俟駐突睜雙目,銀劍透過蠻兒的身體,水晶杖落入他的左手,而他的右手正扼著蠻兒的脖子。
“你這個臭老頭,我一定……”蠻兒話音中斷,萬俟駐加了力道,讓他後半句話生生地憋了回去。“說!你到底是什麼人?”萬俟駐手依然那麼緊緊地扣著,明確地警告蠻兒要實話實說。
“萬俟駐,你堂堂一個聖村先知,怎麼如此對待一個小孩子?”原本被縛在海樓神石上的女子這時突然出現在萬俟駐身後,手以同樣的方式扼住了他的後頸。
萬俟駐隻覺後頸冷冷的,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不過他反應敏捷,經驗豐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身掙脫,女子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出此招,手被甩開,萬俟駐再不留情,他下定決心出致命一擊,左手猛捏,右手杖出,蠻兒一聲慘叫,傳出令人悚然的頸骨碎裂的聲音;而右手水晶杖穿過女子的小腹,瞬時,兩人的屍體同時倒在地上。萬俟駐閉上雙目,凝了好一會神才回複平靜,他望了望地上大小兩具屍首,暗念了幾句禱詞。
內殿的氣氛隨著兩人的死去而變得詭異,萬俟駐也漸漸發現,內殿慢慢模糊,自己墜入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世界,如同夢境一般。
“你就是這麼當聖村的先知的嗎?”萬俟駐一驚,因為這聲音正是上一任先知柏努的,“你是不是忘記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情。”
“沒有,先知,我從沒有忘記。”
“那你現在做的是什麼?”
“我…………”萬俟駐看了看兩具屍體,又看了看飄在空中的柏努,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當初答應柏努不濫殺戮,不失公平,不辱使命。而現在的情況,他正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中連斃兩人。
“既然你不遵守自己的承諾,我也沒有必要再聽你解釋下去,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接受懲處。”柏努厲聲道,手緩緩升起。
萬俟駐放下水晶杖,伏膝跪地,雙目合攏,靜候死亡。
“先知,先知……”萬俟駐心神一蕩,睜開眼睛,隻見一個滿臉傷痕的士兵正輕推著自己的身體。“什麼事,你怎麼了?”
“先知,那孩子和一個漂亮的女人闖出去了。”士兵喘著粗氣道,臉上的於傷說明被打得不輕。
“什麼,走了?”萬俟駐渾身一顫,額頭又出了一層的冷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任他如何推敲也解釋不通剛才發生的一切。
“先知,我們要派兵去追嗎?”兵士問道。
萬俟駐搖了搖頭示意不用追了,然後驚異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水晶杖,滿腦問號地走出內殿,前往山頂。霧靈山的頂峰浮雲遮目,萬俟駐向山下瞟了瞟十分模糊的森林,又無奈地走開了。
就在那片模糊的森林裏,蠻兒被神秘女子抱在懷裏快速向前奔馳,他疑惑地問道:“婆婆,剛才那個老頭怎麼忽然不動了,他是不是睡著了。”
女子一笑,意味深長地道:“對,他是睡著了,而且一定還做了個好夢呢。”
“我們是不是回家去?”
女子點了點頭,隨即展現出了一臉不安。蠻兒高興得歡呼了一聲,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子的異常,畢竟他的世界一點也沒有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