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嘴,“生火自然會有炭火味,不礙事。茉莉花本來香味怡人,偏偏要製成香料,濃烈刺鼻,還失了原來的味道。把它端走,窗戶打開點稍稍透透氣。”綠蘿去辦了。
鹽粽子覺得我很無聊,起身要走,被我一把拉住,“你還沒告訴我,曹琴師的忘憂曲是怎麼回事?”
“先把這個喝了。”鹽粽子指著半黑不黃的藥湯說。
我鼓起勇氣一飲而盡,鹽粽子很是欣慰,向我娓娓道來。
曾經有那麼一個美麗婉約的故事,叫做高山流水遇知音。春秋時期,伯牙愛彈琴,鍾子期愛聽琴,子期故後,伯牙尋一高山之巔,俯瞰淙淙流水,迎風而坐。悲痛之餘,自是無心管那宮商角羽,痛之所至,音之所出。
樵夫總是喜歡一邊唱著山歌一邊砍柴。那天正好有個樵夫在半山腰聽見了伯牙彈琴,樵夫不懂音律卻極愛音律,很有心地將曲子默默地記在了心中。
山頂撫琴的伯牙越彈琴越悲憤,道:“子期去了,這高山,這流水,不過是沒有耳朵沒有心的死物罷了,無人能聽,我彈你何用?”放開最後一個緊繃的琴弦後,一把將琴推了出去。
琴從山頂軲轆軲轆滾到了半山腰,恰恰滾到了樵夫麵前。琴麵破了,琴弦卻完好無損,樵夫將琴重新補好,琴音竟比從前更加清越了。樵夫花了很大的力氣,終於用它彈奏出聽到的美妙琴音。更令人稱奇的是,那琴音,心地純潔之人聽了,耳聰目明,一身清爽;心存惡念之人聽了,會被琴音所困,六神不安。
我洗耳恭聽鹽粽子講的故事,對鹽粽子的博文廣識佩服得五體投地,天下第一的琴師也增添了神秘傳奇的色彩。我說:“那個樵夫就是曹琴師的祖先,那把琴一代一代傳下來,傳到了曹琴師的手裏,對不對?”
鹽粽子笑嘻嘻道:“千語真聰明。”
身體痊愈,年後天氣微微轉暖,我又可以跟著耿管家出去溜達了。他一身書生打扮,嘴角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徑直帶著我朝走過無數次的路口走去。我不禁開口:“為什麼每次都帶我走這條街?”
“每次都走的這裏嗎?好像是這麼回事。”他雙手背在後麵,笑道:“涉世未深,自然要看人間繁華。”
這是什麼謬論?我心中暗想,你這管家老謀深算,心已蒼老,應該去放羊牧馬。
我指著一條略為荒涼的小路,道:“我要去那裏。”
“這個……此路刁民太多,在下不得不顧慮姑娘的安全。”他麵有難色。
我直視他,笑得開心:“憑耿管家的武功,還怕幾個刁民?”
他愕然,他一定覺得他隱藏的很好,但我偏偏知道了,我還偏偏不告訴他我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