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輕屏問道。
他整理著額前的一縷白發,神態傲嬌:“我的名字很好聽,你們可要記好了,我的名字叫……玉~斷~魂~”
“七毒君子玉斷魂?”我問。
他走向我,聲音柔美:“你這小丫頭片子,居然認得本公子,很好。告訴我,你叫什麼?”
“慕容千語。”
“什麼?”他頓時來了心情,“你就是慕容千語,嘻嘻,本來還想大發善心給你解毒,罷了,正好給本公子省點力氣。跟我走吧?”
我心中仍在納悶著,他已經抓著我飛出去好遠。中了花輕屏的毒,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有。夜色無邊,空氣有些清冷,一隻胳膊被他拽的生疼,這個半人不妖的家夥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破廟裏,他將我扔在地上,便走到門口,從寬大的袖袍裏掏出一麵精致的銅鏡來,借著微微月色對鏡自憐。我瞅了他一眼,道:“照鏡子還不把麵具摘了。”
他頭也不回,依舊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說:“我怕摘了麵具,你會控製不住自己愛上我,女人是這天底下最麻煩的東西了。”
我吐吐舌頭:“你好惡心。”
他微怒:“你說什麼?”
我立馬改口,道:“我說,今夜的風兒有些喧囂。”
莊師傅早年跟我提過玉斷魂這個人,手段殘忍,無惡不作,用毒手法怪異狠厲,江湖人士聞之無不聞風喪膽。此人惜毒如金,一般不輕易用毒,一旦用毒必讓人終生難忘。他抓我,定是與莊師傅結下了恩怨。恐懼從來都是無用的東西,我不怕他,即使不能伺機逃走,我也要留下蛛絲馬跡讓伯父和鹽粽子找到我。
盈盈月色下,他又掏出了一把紫玉梳子,極其珍惜地梳理一頭秀發,一邊自言自語:“齊國都是什麼鬼地方,害得我皮膚幹燥,頭發也幹燥,好不容易找到點水,那麼髒,給我洗腳都不配,更別提洗臉了。”麵對著這個極其無聊的人,我決定養精蓄銳,便沉沉睡去。這天晚上,安德王府肯定翻天了。
我特意早早醒來,他似乎還在睡夢中。練武之人往往聽力靈敏,他立馬睜開眼睛,對著鏡子整理一下易容,自我感覺還不錯。“慕容千語,跟本公子走吧!”妖豔的聲音又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七毒君子要將我妹子帶往何處?”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蒼穹穿過層層薄霧,灑向大地,照進這毫不起眼的破廟。高延宗身著織錦流雲滾邊淺色長袍,腰間青色錦帶為束,頭上墨玉發簪給他豐神俊朗的外表添了幾分高貴優雅,他站在清晨的萬丈光芒裏,一身清輝,手執折扇,從容地笑著。
這一瞬間,他像從天而降的天神,與這裏的陽光、這裏的空氣、這裏的清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也不知,是晨曦將他帶來這裏,還是他帶來了滿廟的晨曦。
“安德王?就來了你一個人嗎?”玉斷魂不屑道。
鹽粽子收起折扇,說:“這話應該我問你。”
玉斷魂邪魅一笑,道:“聽說安德王戰場上雄姿英發,機關算盡,本公子早想領教。”說罷紫袖一揮,七彩鏈子如一條靈活的的小蛇從袖中飛出,直直逼向鹽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