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旁邊靜靜看他練完劍,裴公公提醒道:“皇上,該上朝啦!”隨後進殿換上朝服,戴上金冠,起駕。
他咳嗽一聲,讓鑾轎停下,道:“小語,昨天煮的蜂蜜雪梨湯不錯,再煮一碗給朕送去。”我應聲說“是。”匆匆去煮了蜂蜜雪梨湯,從後門進殿,在簾幕後候著,等著裴公公過來端走。
宇文邕高坐大殿之上,右手第一個是宇文護,靠在一把豪華絲毫不遜於龍椅的大椅子上,眼神傲慢,目無群臣。皇上聽著眾臣各抒己見,清了清嗓子,裴公公連忙走來。
我把蜂蜜雪梨湯遞給他,看他在我麵前向後倒去,紅袖連忙將他托住,把他輕輕放倒。皇上說裴遠山老奸巨猾,腦子裏壞主意忒多,站在旁邊著實礙事,直接一棍子敲了。
我利落的辦完這邊的事情,已經聽到皇上向其發難:“宇文護,你可知罪?”
宇文護靠在舒適的座椅上沒有起身,麵上更無流露驚訝神色,眼眸晶亮,用略帶嘲諷的語氣道:“哦?老夫有罪?老夫不知道啊!”
皇上坐懷不亂,揚聲道:“眾卿可有本奏?”
一時間,指控大塚宰宇文護多年來目無君上、結黨營私、貪贓枉法、覬覦皇位種種罪過,有部分大臣堅決與宇文護保持在同一陣線,還有默不作聲或伺機而動的。
我手心捏了一把汗,朝堂上的口舌之爭,不亞於戰場上的刀光劍影。我站在皇上右邊簾幕後的位置,在這個位置隻能看到皇上、宇文護及部分大臣。皇上和宇文護神情自若,淡然看著群臣在台下爭論不休。
皇上沉聲道:“獨孤善!”
獨孤善道了聲“是”,站到群臣中間,拿著事先收集好的證據,在朝堂上大聲宣讀,從其父獨孤信不滿宇文護****被宇文護除掉,到宇文護勾結黨羽、企圖篡權,樁樁件件,證據確鑿,群臣聽著滿是唏噓。
還未等獨孤善念完,宇文護怒道:“放肆!你算是什麼東西,竟敢汙蔑老夫,來人,把獨孤善待下去就地處死!”門外兩侍衛便上前要拿獨孤善。
“君王在上,你雖官至大塚宰,也是皇上的臣子,當今皇上未下旨,豈容你在此發號施令!”獨孤善絲毫不懼,兩侍衛在旁邊進退兩難。
“還不快將他拿下!”宇文護急道。
“誰敢!”獨孤善厲聲道。兩侍衛麵麵相覷,盡管害怕宇文護的淫威,有哪敢對武功高強的獨孤將軍動手。
宇文護突然從座位上起來,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直朝著獨孤善刺去。朝堂不可攜帶兵刃,唯獨宇文護位高權重可以不用檢查,他便藏在袖中了。
別看宇文護這老東西一大把年紀了,當年征戰沙場的雄風仍在,絲毫不遜於獨孤善,且有利刃在手,獨孤善避開第一刀,第二刀已經接踵而至。
時機已成熟,皇上下旨道:“來人,大塚宰宇文護禍亂朝堂,將他拿下!”
宇文護氣急敗壞,趁著獨孤善仰麵躲避匕首的空當,直奔宇文邕麵前,刀鋒直指宇文邕,我見皇上一直盯緊宇文護的一舉一動,知道此刻若是盲目衝出去,他若顧及我的安危定會分心,將呼之欲出的那句“皇上小心”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