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晚飛辭別莊師傅和宇文邕,繼續過他逍遙的江湖人生,莊師傅留在了周國皇宮,為宇文邕調養身體,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宇文邕體內的毒便該解了;文穎跟著宇文邕和莊師傅在城樓上送我,衝我遙遙招手,滿眼不舍。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地向前奔馳,宇文邕起初要紅袖陪著我,我堅決不同意,他最終派了一小隊十人車馬送我回去。我想留在宇文邕身邊,但我知高延宗此時更需要我。不知為何,心中總是不安,一路上除了吃住,其他時間都在趕路,我坐在馬車裏滿身疲憊,想想外麵的車夫與隨從毫無怨言地跟著我,我也不好意思喊累了。
踏入齊國境內,我的心才稍稍安穩。我見前麵有個茶社,便與他們下車稍作休息,剛喝完一口白水,便聽得鄰座幾人談的甚是投入。
“蘭陵王給咱們齊國立下了多少戰功,怎麼會說投敵就投敵了呢?”一個頭發有些灰白的男子說道。
“反正我不信!”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拍案而起,環視一周後又可能覺得有些不妥,坐下氣憤道:“要我說,始作俑者就是妖後馮小憐,一定是她在皇上身邊進讒言,蒙蔽聖聽,讓皇上錯殺忠良!”
“對!就是妖後馮小憐!今年春天鬧旱災,餓死了多少人啊,就是因為妖後想看瀑布,皇上就把水庫裏的水放了!若無這個再世妲己,我大齊何至於此啊!”一個書生樣子的人說,另外幾個人一片唏噓。
與我一起的幾個人隻管吃飯喝水看護我,對周圍的一切恍若未聞。我又抿了一口水,心頭冷笑,世人都怨紅顏禍水,在這個男人的世界裏,能讓紅顏成為禍水的不正是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男人嗎?
頭發灰白的中年男子示意另外幾人靠近,悄聲道:“你們聽說了嗎?蘭陵王被皇上下毒之後,安德王把自己關在王府裏不吃不喝,後來竟在王府破口大罵當今皇上無德無能,也被關起來啦!”
我這口水堵在了嗓子眼,遲遲沒有咽下去。
“你這消息靠譜不?以前聽說安德王風流成性,不把世事俗套放在眼裏,沒想到對兄長有情有義。”
“古來帝王最忌諱的就是位高權重又得民心的兄弟,安德王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臉色煞白,雙手有些發抖地攥著杯子,從來沒有過這樣劇烈的擔心與惶恐,充斥著我的腦袋,仿佛抑製不住要爆炸一樣。
我定定心,強作鎮定道:“各位大哥一路送我而來辛苦了,隻是我有一急事需要趕回鄴城……”
“好!姑娘既然著急,我們便快馬加鞭將姑娘送到鄴城!”絡腮胡子的車夫道。
馬車再快,到鄴城至少需要三天的時候,我不能等。“對!各位大哥,不如給我留下一匹馬,我自己騎馬回去就好,各位大哥先行回去向皇上交差,我手書一封給皇上,你們已經完成了任務,皇上不會為難你們。”
車夫無奈的笑笑,道:“姑娘,皇上已經給咱們幾個下了命令,一定要把姑娘平安送到安德王府,我們幾個會在鄴城外找家客棧一直等著姑娘,等姑娘忙完這邊的事情,再護送姑娘回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