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傲猶豫了一下,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眼神裏帶著幾分狐疑的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閻樂和趙成?”
項燁要殺閻樂和趙成,為的隻是改變曆史,在將來趙高逼殺秦二世的時候,閻樂和趙成都有參與,隻要殺了倆人中的一個,楚漢的曆史就被改寫了一小部分,他就有把握在曆史的進程裏徹底翻盤。
真實的想法雖然是這樣,但項燁卻不能直接對荊傲說出來,荊傲想要的隻是殺死秦王,讓大秦衰弱下去,六國後裔能夠趁機複國,他對曆史將來的進程並不感興趣,而且也不可能知道在不久的將來,秦朝將會徹底滅亡。
“他們是趙高的羽翼,拔除了其中一個,鹹陽都會動蕩起來,大秦的實力將會受到嚴重削弱,六國也能趁機複國。”項燁看了荊傲的眼睛十分誠懇的說道:“作為六國後人,我們都希望恢複故土不是嗎?”
荊傲搖了搖頭,撇撇嘴說道:“我對六國複不複國並沒有多大興趣,我所要做的隻是完成父親所沒完成的任務而已。”
項燁沉默了,荊傲是個劍客,劍客的性格一般都十分堅韌,他所堅持的想法,極少有人能夠輕易改變,若是想讓他放棄現在的想法,唯一的辦法就是證明秦二世根本不值得殺。
“既然你堅持要殺秦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如我二人結伴前去鹹陽,到那裏之後,我去殺閻樂和趙成,你去殺胡亥,隻是路上多個照應,你看如何?”知道輕易勸不動荊傲,項燁隻得采取了緩兵之計,一切等到了鹹陽再說。
二人一路朝鹹陽趕去,路上通過交談,項燁從荊傲那裏得知他追趕那十多個吳越劍塚的人,是因為劍塚那些人盜取了當年太子丹贈於荊軻的一柄匕首,太子丹贈於荊軻這柄匕首,原意是想要荊軻用他來刺殺秦王政,可荊軻卻把它留下來傳給了荊傲。
自從荊傲記事起,就把這柄足以吹毛斷發的匕首看的比性命還重要。他之所以到達上蔡,就是追尋著盜取匕首的人而來。可惜在殺了這些人之後,他並沒有從這些人身上發現匕首的蹤跡,顯然匕首已經轉移到了其他人的手上。
說起那柄匕首,荊傲的神情有些失落,那是荊軻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可以證明他還有父親的物證。
“會找到的。”項燁安慰著荊傲,隨後向他問道:“你知不知道辛圖最近大肆派人在各處行事,到底為了什麼?”
荊傲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從一些跡象上看,他們好像是想要組建軍隊,光複吳國吧?”
“嗬嗬,光複吳國?”聽到這個說法,項燁不禁笑了笑說道:“楚國已經光複,他們還要光複吳國做什麼?”
“可能是辛圖想要封王。”荊傲笑了笑,語氣裏帶著些蔑視的說道:“他們認為憑著他們的力量,隻要組建起軍隊,完全能夠獨立將秦朝推翻,所以他們才會上躥下跳,到處聯絡力量,隻是現在附和他們的很少。”
“當然附和他們的少。”項燁微微笑著說道:“推翻暴秦,隻有大楚能夠做到,至於吳越劍塚這樣的江湖勢力也妄想做出這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簡直是不知所謂。如果豬都會犁地了,那還要老牛做什麼?”
項燁的話說的荊傲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撫著掌笑道:“這個形容貼切,吳越劍塚如今就是一隻妄想能夠犁地的豬。”
二人正說著,前方黑暗的官道上傳來個幽幽的聲音:“是誰在說我們吳越劍塚是隻妄想犁地的豬?”
聽到這個聲音,項燁和荊傲齊齊身子一震,相互看了一眼,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腰間的長劍上。
一個白衣人出現在官道上,正朝著二人不緊不慢的走來。
二人緊蹙著眉頭,雙手按在劍柄上,騎在馬背上靜靜的等待著白衣人走到身前。
白衣人漸漸走的近了,他的麵容清矍,一縷長髯隨風飄搖,看起來有著幾分仙風道骨。
當項燁看清來人麵容的時候,長長的籲了口氣,鬆開按著長劍劍柄的手,翻身跳下馬背,迎著白衣人走了過去。
“辛農先生為何在此?”走到白衣人身前,項燁對他深深一揖說道:“方才小子言語中多有冒犯,還望先生海涵!”
荊傲沒有下馬,他手按在劍柄上,雙眼死死的盯著一襲白衣的辛農,渾身每一處肌肉都緊繃似鐵,一副全神戒備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