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將花瓶往白知悅手裏送,“算了,還是物歸原主吧,我是無福消受這麼好的花瓶。”
說罷,手就鬆開,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夏季汀是擺明了坑她。
不等她接住,她的手就提前鬆開,在半空中漂浮的花瓶受到地心引力的吸引,自覺地往地麵滑落。
“砰!”地一聲,響亮!幹脆!
把在廚房裏忙活的李媽都給嚇了一大跳。
“庭墨哥……”夏季汀裝得楚楚可憐,眼淚在眼眶裏麵打轉。
白知悅在心裏暗想,這不用眼藥水不用大蒜就能流淚的技能真,該讓電視裏麵那些小鮮肉看看,什麼叫演技,這就叫做演技。
殷庭墨本來還想好好安慰一下她,隻是一個花瓶而已,不需要太在意。
結果,她卻搶先一步,惡人先告狀,“都怪白知悅,要不是她沒接住,花瓶不會碎的,她肯定是記仇,覺得我剛剛說的話冒犯了她,一定是這樣的……”
別人也就是白蓮花,她這是白蓮花裏麵的戰鬥花啊。
白知悅氣得嘴巴都能塞進一個熱乎乎的饅頭了,正要開口,卻聽到殷庭墨的聲音響起。
“季汀,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子。從小到大,也都把你當成自己親妹妹一樣看待!你怎麼能這樣子?”他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語氣質問夏季汀,著實把夏季汀嚇得不輕。
“我……都怪她!”她還不死心,繼續進行自己的報複。
“夏小姐,剛才我都還沒完全伸出手你就放了,到底誰是故意的?你搞搞清楚!”白知悅不客氣的頂回去。
“季汀,知悅好心好意和你做朋友,你看看你是怎麼對待她的?嗯?像話嗎?”殷庭墨繼續發飆。
隻是這口氣和平常對底下職員生氣截然不同,帶著幾分柔情,還有耐性。
夏季汀剛才在眼眶裏打著轉兒的淚珠,咕嚕一聲滑到臉上。
可是沒辦法,殷庭墨就是見不得白知悅受委屈,不管是誰,他都不樂意。
他的臉色依舊陰沉沉的,就像是夏天即將下雨的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一不小心擦花了眼線,自己卻全然不知。
“李媽!”他聲音震得整棟房子都得抖三抖,李媽趕緊連滾帶爬地從廚房出來了。
看到現在這情景,她也嚇了一大跳,這是什麼情況?
“現在,立刻,馬上,給夏家打電話,叫他們的管家把他們家千金大小姐接回去。”
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盯著哭得一塌糊塗的夏季汀,早就把憐香惜玉的中華傳統美德拋到九霄雲外。
夏季汀一聽這話,心裏慌了神。
“庭墨哥,我……”她還想說些什麼。
“不必說了,你就在沙發上坐著,等管家接你回去。知悅,走,我們上樓。”他轉向一旁站著的白知悅,說完就拉住她的手,往樓梯上走。
她心中一陣暖風拂過,原來在殷庭墨眼裏,她這麼重要。
李媽站在一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默默地陪伴著。
看到他們兩個手拉手一起上樓梯了,而且……進了一間房間,夏季汀哭得更大聲,還一個勁兒地叫著,“庭墨哥!庭墨哥……”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夏家的管家帶著司機開著車到了殷庭墨家門口。
“叮咚!叮咚!”門鈴響起。
李媽開的門,他們兩人也算是認識,寒暄兩句以後,管家便走了進來。
“小姐,跟我們回去吧。”管家恭著身,低著頭,輕聲在她背後說道。
夏季汀一個回頭……
媽媽呀,這不是貞子吧!
管家的眼睛都要從眼眶裏麵跳出去逃命了,要不是他事先知道這是自己家小姐,估計會直接從這裏跳窗。
雖然他隱藏得很完美,可是還是被她捕捉到了一絲,不,兩絲驚訝,還有……恐懼。
“怎麼?我很可怕嗎?有鬼啊?”夏季汀正愁沒地方撒火,現在來了一個現成的消氣桶,她也就顧不了那麼多,直接開口撒了。
管家擺擺手,麵露難色,“沒,沒有,小姐跟我們回家吧。”
夏季汀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李媽,咬咬牙,“好吧,今天就不陪庭墨哥玩了,下次我再來找他。”
於是,她便跟著管家一起出門上車了。
到了車上,都是自家人,管家才開口道,“小姐,您要不然還是補補妝,這樣子……”
夏季汀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哭得那麼用力,早就把妝給哭花了,所以……剛才殷庭墨看到了她花妝的樣子。
她趕緊從包包裏麵抽出一麵化妝鏡,看到裏麵的自己。
更想哭了……
原本精致的眼眶,此時就像在劣質的紙張上用廉價墨水寫出的字,暈染成一坨看不懂的東西,活脫脫鬼屋工作人員下班沒來得及卸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