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接錢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手中的三個銅板就又被要了回去。
上官遊朝人無恥一笑,轉身往旁邊那家走去,邊走邊低咒:該死的,搞什麼鬼!惡魔也紮堆的嗎?
章餘不著痕跡離那兩人遠一點,心裏第一時間給九重華這個名字戳上了警報標簽!
要是再看不出來這是個跟喬諾一樣坑人的貨,他章餘簡直枉為這糯米丸子一起長大的發小!
他們四人這樣的組合,相當之吸引人眼球。高大的胖子、清俊的小生、全身上下半點肌膚不露的青年再加一個容華傾世的女子,大概是氣場關係,胖子和小生都像隨從。
上官遊捧著一盆菊花,表情十分哀怨。都怪章師叔,他想念離火峰上的洞府了,他想找個地方安靜地修煉,嗚嗚!小心地避開前麵女子不小心掉落的絹帕,他暗自琢磨是不是該給喬姑姑提個醒,再這麼玩下去,他們會錯過大典吧!
被無意中拒絕的姑娘,恨恨地跺跺腳掩麵跑遠,圍觀的人們指指點點,終是沒人敢上前搭訕。
章魚鄙視地瞥一眼不解風情的愣頭青,暗自慶幸忘記讓喬諾給他解禁製這回事,胖也有胖的好處。
忽然前麵一陣騷動,上官遊眼睛一亮,一掃先前頹廢的模樣,把菊花往章餘手裏一塞,興衝衝湊了上去“我去看看!”
章魚嘴巴一張準備喚他,喬諾一個眼神掃來,他立馬明智地閉上嘴,小子,自求多福吧!
“死老太婆,你怎麼還不去死!大寶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這老不死的、、、、、、”
“嗚嗚嗚、、、、、、”
伴隨著拳打腳踢的謾罵,一個粗鄙狠戾的漢子,驅趕牲口般將一個麵容愁苦、衣不蔽體的老婦人踹出家門。一個肥胖的半大孩子在一旁拍手直樂,眉角有一線淺淺擦傷。
因是重陽佳節,街上行人繁多,不一會兒已堵住了這條路段。世上怎會有如此不肖子孫!上官遊看得目眥欲裂,又看圍觀者眾,竟無一人上前勸誡幫忙!隻覺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衝上去將那漢子踹飛到牆上,轉身欲扶起老人。
熟料老婦人撿起地上木棒迎頭劈上來,又哭又罵:“你個殺千刀的惡人還我兒子,叫你打我兒子,殺人償命,你還我兒子、、、、、、”
上官遊呆若木雞,任憑那老婦人聲淚俱下,將他當殺父仇人似的打殺一氣,此時被他一腳踢暈的漢子呻、吟著醒了過來。
老婦人丟下棍棒趕緊跑過去,“大壯,大壯,你咋樣了?疼不疼,別動別動,都流血了,咱找個郎中瞧瞧去、、、、、、”拚著老邁的身子骨,硬是將那粗壯的漢子給背了起來。
圍觀的眾人一陣唏噓,有那好事者對著管閑事不成反被打的上官遊一陣嘲笑,譏諷他有眼無珠。
上官遊看著老婦人蘆柴棒粗細的腿不停的顫抖,大顆大顆的汗珠不一會兒打濕了頭臉,散亂花白的頭發黏在皺紋叢生的老臉上,有好幾次他都覺得她一定支持不住會摔倒,因為那漢子太過粗壯。
可老婦人愣是一步一步背著她兒子往醫館去,盡管顫抖,卻終究穩妥。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隻是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
抬起頭,喬諾站在對麵商鋪的房簷下,麵無表情。
他從來沒有想過,斂去了嬉笑怒罵的喬姑姑是如此的:悲憫冷漠。那個從頭到腳遮得嚴實的九重華,一如既往負手而立,在這一刻,顯得格外離世脫俗。就連他一直沒大沒小的章師叔,抱著菊花微笑理解的眼神,都透出一種真真正正的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