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顛簸我始終沉浸在大火和金沐雨之中,金沐雨用他的生命救了我而我確是害死他的凶手,我不敢想象淳於罄寒醒來後聽到這個消息會受到怎樣的打擊,我也無從想象從今往後我會如何麵對他。
車子開到醫院一百米處就不得不停下車子,醫院的門前已被一長串的轎車堵得水泄不通。無奈我們唯有徒步進到醫院。
當我的腳觸及地麵,我的身體不自覺的萎靡,好在鍾瀾一把扶住了我,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抬起沉重的步伐向醫院的門口挪動。
這時身邊突然響起巨大的鳴笛聲,我被嚇了一大跳身體順勢虛軟靠在牆上。
鳴笛的車子不斷的按動著喇叭可惜無濟於事,無奈駕駛位上的人隻好下車,為後座的人開了車門,後座上坐著一位白發老者,他顫巍巍的下了車,雙腳剛觸及地麵一陣目眩突然跪倒在地上。
“董事長。”司機焦急的扶起他,可是老人實在是虛弱無比,根本無法站立。
鍾瀾將我推給顧雨婷便上前一同扶起老人,老人微微頷首致意,在司機和鍾瀾的攙扶下一步重似一步的向前走著,那背影悲痛而蒼涼。
“他就是金沐雨的父親金獅集團的董事長金料良。”顧雨婷的話音剛落,一群記者便圍追堵截似的衝向老人。
原本顫抖的手如今抖得更加厲害,老人那一臉的皺紋頓時和金沐雨的臉龐在我的腦海中相輝映。
我瞥過了頭想要逃走,我根本沒有勇氣見到金沐雨的家人更加無法麵對他們因為金沐雨的死而悲痛絕望。
顧雨婷沒有注意到我此刻表情的變化目視著前方又道:“那兩人就是金沐雨的兄弟。”
顧雨婷的話瞬間讓我想起金沐雨在火場中對我說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話“麻依如果我是你該多好,如果我是你,是不是就可以逃過這一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為什麼是我就可以逃過這一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又是什麼意思,金沐雨為什麼會想到的這種話為什麼會想到曹植?難道這場火災真的不是意外而縱火人就是他兩個親兄弟中的一個?
我的目光頓時望向顧雨婷所示意的方向,隻見一群記者正圍堵著兩位一臉愁雲慘霧的男士,二人相貌甚為接近,看來就是他們二人了。
“雨婷,金沐雨死了,他們當中誰最有希望繼承金獅集團?”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腦海中卻縈繞著沙灘上對話。
“金沐雨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而他的兩個兄弟卻截然相反,他們是公認的社會精英,找不到一絲汙點,而相對於三少金沐霧二少金沐雲為人更加謙虛合群。”顧雨婷冷靜的分析著。
無需多加猜測我便分清誰是金沐雲誰是金沐霧:“謙虛合群?還是虛情假意。”
金沐霧痛心疾首的推搡著不斷湧上來的記者,金沐雲相對冷靜的扶持著金料良艱難的向醫院內移動。
“從領導人的角度,金沐雨應該是最沒有希望繼承金獅集團的才對,他們沒有理由要那麼做。”顧雨婷道。
我接口道:“如果金沐雲和金沐霧都是私生子呢?”
“你說什麼?”顧雨婷吃了一驚。
“他們都是私生子。”我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那三位悲痛的父子。
顧雨婷恢複冷靜道:“如果是這樣那就另當別論,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的文明社會,豪門世家尤其是那些有著曆史沉澱的家族對於家族榮譽的看重遠高於對於金錢的重視,私生子在這種守舊的思想麵前是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我拚命的忍著怒氣咬牙切齒道:“那麼,就有可能真的是他們中的一人做的,對吧?”
為了個人的利益居然可以犧牲自己的兄弟,這種人究竟有什麼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有什麼臉麵對金沐雨。
顧雨婷遲疑的回答道:“我不知道,畢竟距離那一天也才剩不到兩年的時間,有人等不及開始清理擋路石,也是有可能的。”
我不由的想起藍凡的話感到一陣寒顫,“兩年後才是重頭戲,到時候或許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