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瀾對我做完了筆錄已接近淩晨2:00,我們倆走在沉睡中的朦城的路上,冷風絲絲的透過衣裳灌入心底,鍾瀾本著男人本色送我回家。
一路上,我和他漠然的走著,毫無疑問我還沒有從金沐雨的葬禮上以及海膽突然的慘死中走出,而鍾瀾則一臉的全神貫注苦思著海膽的案子。
“我到了。”到了家門口我說道。
“嗯。”鍾瀾心不在焉的回了我一聲又徑直的向前走去。
我狐疑的看著他的身影輕聲的問道:“鍾瀾你的家也是在這附近嗎?”
鍾瀾幡然醒悟轉身看著我幹笑了兩聲說道:“你早點進去休息吧,再見。”說完他便加快了步伐離開。
不待我反應,他已經沒入了黑暗。
我拿出鑰匙向門口走去,卻驚異的發現門居然是開著的,我記得很清楚離開家的時候我有仔細的關上門,會不會是麻威回來了?
我摸著黑提心吊膽的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去,慌張的摸索著牆上的開關。
“啪。”屋內被燈光照亮,原本恐懼擔憂的心情也被柔和的燈光暖化,沙發上我看到淳於罄寒斜躺著沉睡著。
我輕輕的合上了門,放低了腳步靠近沙發,半坐半跪的伏在沙發的邊沿凝視著淳於罄寒。
俊朗的輪廓此刻隨著眉毛的緊蹙顯得越發的分明,他的雙唇不斷抖動,側躺的身體也跟著蜷縮顫抖。
“罄寒。”我小聲的呼喚著輕拍著他的臂彎安撫著沉浸在夢中的他。
看著他漸漸泛白的臉色,我伸手輕輕的平攤開他的眉間,握住他冰涼的手倚在我的臉頰上,我的眉宇也隨之皺起,在罄寒的夢中一定有我吧,而我也一定是讓他苦惱的因素。
“對不起。”我低下眉宇唇角不住的顫抖,握住罄寒的手這時突然抽動了一下,我驚異的抬頭看向罄寒,隻見一瞬間罄寒突然坐立在我的麵前圓正瞪著鼓鼓的雙目看著我。
“罄寒,你醒了。”我的心底沒來由的一陣心虛,可是淳於罄寒依舊那麼瞪著我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回答。
我再度緊握著他的手焦急的問道:“罄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罄寒仍舊看著我默不作聲,可是他的眼睛中卻流下了眼淚,原來漠然的表情如今扭曲痛苦。
“罄寒,你究竟怎麼了,不要嚇我。”我渾身焦灼恐懼,這時罄寒一把從我的手中抽出他的手,並且下到沙發在我的身旁站起,而這一切動作看起來如此的呆板機械。
淳於罄寒從我的身邊走過向著廚房直線走去,我驚恐的站起尾隨著他,我意識到此刻的罄寒是在夢遊,我不敢在說話,曾聽說過夢遊中突然被喚醒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我隻好瑟縮著跟在他後麵。
淳於罄寒在廚房門口停步,機械性左右探視著廚房一切,接著他又抬起步伐向裏走去,他徑直來到砧板前,我駭然的說不出話,恐懼之色尤勝先前幾萬倍。
“他要幹嘛?”我內心驚駭自問。
“刀。”我的眼睛這時隨著罄寒的目光落在了砧板上的那把刀上。
“不。”我驚恐的尖叫出聲,身體也已經靠近罄寒,可是他已經握起了那把刀。
“罄寒不要。”夢遊中的罄寒似乎聽到我的聲音一般突然轉身直麵向我,他手中的那柄鋼刀的刀芒晃過我的眼睛,一陣的刺眼。
我刹那間便回過神,可是鋼刀的刀鋒已經抵在罄寒另一隻手上,他原本無神的雙眸如今更顯渾濁。
我伸手就要去搶那把刀,淳於罄寒突然揮動鋼刀直抵我的眉宇。
“這樣很好,”罄寒喃喃開口道:“我用我的命賠你和卓敏。”
我大驚失措緊握起雙拳指甲深深的陷進皮肉,很疼很疼,疼的我全身抽動疼的我希望自己就這麼死掉,是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我不該阻止罄寒救金沐雨的啊,如果我沒有打暈罄寒,沐雨或許就不會死,卓敏也不會犧牲終身的幸福嫁給亡故的沐雨啊,罄寒也不會如此自責以至於不能原諒自己,真的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