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哪一天是我不願想起的一定是這個夜晚,我試圖激發心中潛藏的惡毒來製造一場滿足自己自私的欲望。我沒有理由想不到,這個夜晚將是一場無眠之夜,當血液從他身體當中流出,當我握著他被洞穿了的傷口,當鮮紅的血液從我的指尖留出,當他露出失落迷惘的神色,當看著他的臉色一點點的蒼白,當他堅硬如鐵的軀體逐漸綿軟無力,我連放聲哭泣的能力都沒有。
淳於罄寒竟然容忍了我和澤武在他麵前肆無忌憚的親吻擁抱,這是我無論如何也料不到的,我以為他會憤怒的向我們衝來隨手抄起一把尖刀捅向我們,然而他居然容忍了甚至坐在一旁默許了我的舉動。
難道他真的愛上了廖敏,難道這麼短的時間他真的已經根除了對於我的眷戀對於我的執念?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歎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裏的聲音/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那曾與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裏……”
當這淒美的動人的旋律響起,所有人都沉浸於遐想回憶當中,沒有人追究聲音源自何處,也不在乎源自何處,隻希望旋律不停息的播放下去。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太陽先升起/還是意外先來臨/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裏/也不願忘記你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歎息….”
當響起澤武低沉的聲音我們才從久遠的迷蒙中驚醒。
“喂…”
依靠在澤武肩頭的我依稀聽清了手機另一頭的聲音。
“澤武,是,是我,快來救我。”手機那頭的聲音聽著很是耳熟,但我依舊無法判斷是何人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
“懷,懷九他們要殺我。”這時我已經聽清了聲音,是澤文,焦急使他口齒不清,同時我聽到電話那頭響起隱約的撞門聲。
聽出事情嚴重性的澤武猛地立起了身:“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快來救我,他們就要衝進來了。”
“你現在在哪?”
“金悅酒店…”
此時的澤武早就衝到車門前,不待車停下就推門跳了下去,同時一陣寒風湧入,令車內人連打了幾個寒顫,我從窗口看到澤武在地上翻了兩個滾之後迅速的起身,不等我開口呼喚他,他在我的視野中已迅速縮小,最終徹底消失。
澤武從接到電話到離開不超過2分鍾的時間,這瞬息的轉變,令我來不及做出反應,我依舊望著車窗望向他跑遠的地方發著楞,直到我無意中撇到了鏡中的一個詭異的笑容,我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盯著鏡中的淳於罄寒,盯著他早已瞥向另一側的臉龐。
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奚爍向眾人打了個招呼便迅速的下了車追隨著澤武消失的方向走去。澤武下午得以保釋,多虧了奚爍的幫助,作為他的擔保人奚爍需要始終待在他的左右,直到再次將他送回警局。
“現在我們是繼續前行,還是打道回府。”淳於和寧看向眾人問道。
方才瞬息的轉變之後,我漸漸的平穩坐回到椅上,繼續看著黑色的夜晚反射出那一張張動人的表情。
“當然是繼續,據說本次的流星雨之壯觀可以比擬2001年的獅子座流星雨,兩個七年才能遇到的一次奇觀,怎麼可以錯過。”淳於罄寒輕輕地晃動著一杯“瑪格麗特”輕呡了一口道。
“對對,我好開心可以與罄寒一起看流星雨,到時候我一定會閉上眼許許許多多的願。”廖敏猶如天真的小女孩歡呼著,這令我再一次陷入窘迫與不解。
“不好意思,各位,”顧雨婷起身搖了搖手機道:“我沒有辦法陪大家看流星雨了,主編讓我現在馬上立刻回到報館。”
淳於和寧立刻跳了起來摟著顧雨婷的腰間哭叫道:“不是吧,親愛的,你剛才沒有聽到嗎,兩個七年才能遇上的一次奇觀,你確信要為了一個糟老頭離我而去。”
顧雨婷伸手親昵的捋了捋淳於和寧的脖頸處的領結笑道:“話說你可以選擇與我一同離去,這樣我們就不用飽受相思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