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我們發現了通往外界的石門,開啟這道門沒有任何的機關和手法隻需人為用力的往外推,出乎意料的簡單卻準確的命中人類思維的盲點,絕對高杆的做法不得不令我們為設計這個機關的人拍手稱好。
推開石門我們恰巧遇到了日出東方的瞬間,連夜的疲累也在這一刻得到鬆解,我們各自懷抱著心事坐在了草叢中。
我抬著疲累的雙眼看向獨自坐在一側低眉沉思的淳於磬寒,尋思著此刻的他正在想著什麼,目光掠過坐在磬寒後方的奚叢,隻見平日英氣側漏的她,此時像個閨中少女眼底流露出一抹柔情一抹哀怨,臉頰時而泛紅時而蒼白,一動不動的盯著淳於磬寒。
“你現在的眼神可不對。”奚爍突然湊過腦袋說道。
“什麼不對?”
“你現在看著的那個女孩是你的情敵,你應該是用嫉妒或者憤怒的眼睛看她才對,而不是欣賞的眼光。”
“誒,我現在看著的那個女孩可是你的堂妹,你希望我現在滿腔怨怒的過去抽她一耳光嗎?”
“恩確實,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時候連幫誰都不知道。”
看著奚爍一本正經的表情我不由得被逗笑:“哎,奚爍,這麼多年也沒有見你交女朋友,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雨童了吧。”
“別扯上我。”
顧雨童躺倒在草叢中微閉著雙眼說道。
“我難道沒跟你說過,這幾年我已經被你深深的吸引了嗎?”
奚爍戲謔的話令我一愣不知該如何接口,但不料奚爍隨後便開懷大笑好不得意。
我尷尬的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撇過了頭。
“誒,怎麼沒見到莫離和秦天啊。”我環視了眼四周道,“他們不會是還在密室裏吧。”
“可能去了附近散步。”顧雨童道。
“隻要他們倆在一起,去哪我都讚同。”我嬉笑道。
奚爍微微聳動的嘴角恰巧落入我的眼中,我不由玩心大起,逗弄著他。
“奚爍,你說假如秦天真和淳於純結婚了,對誰最有好處啊。”
奚爍一臉茫然的道:“什麼意思?”
“你看啊,秦天和淳於純在一起,那不就是意味著莫離要單身了嗎,莫離一單身某人不是就有機會了嗎,你說會不會就是某人慫恿淳於純先下手為強啊。”
奚爍慍怒的盯著我看了良久,終於啟口道:“某人如果真有這心思,你覺得還會有秦天什麼事嗎?”
“哈,你確定。”我不懷好意的笑道。
“你可要知道,我…”
奚爍的話語未落,隻聽密室中突然傳來淒厲驚恐的尖叫聲,那叫喊聲一聲連著一聲,好似夜間獨自從古墓前穿行見到鬼火那般驚心動魄,又如鬼魅鎖住你的喉脖那般令人心膽俱裂。
我們頓時嚇得不敢動彈,仔細的傾聽方才辨析是莫離和秦天的聲音,我們奮然躍起衝回密室,隻見密室的裏側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個路口,顯然是莫離和秦天無意中發現的。
“出什麼事了?”
莫離依偎在秦天的懷中,兩人緊緊的相擁,身體還劇烈的顫抖著,二人皆不肯抬頭說一句話。
見二人不說話我們不在強求,一行人壯著膽子靠近那才被打開的暗室,我們不住的給自己打氣,還有什麼比屍體更可怕,既然我們已經見到了那具男嬰的幹屍,頂多暗室內是另一具嬰兒的屍體,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被從玻璃箱內抱進那暗室。
我們天真的如此想著靠近那暗室,隻是短短的幾秒內,我們的表情我們的心情皆被迅速的放大扭曲,由開始的緊張到害怕再到極度的恐懼接著一群人大聲尖叫的衝出密室衝回草坪上不停的嘔吐,沒有人敢在回到那個暗室,沒有人肯回頭細想那驚悚的一刻,整間被燒焦的屋子,床上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同樣被燒得血肉模糊皮開肉綻的人體,那一刻我們好像見到了煉獄中最殘酷的刑罰。
從沒有哪個時刻我們期待著警察的到來,也從沒有哪一刻我們擔心著警察的到來,密室裏一具具的屍體告訴我們,曾經在這裏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的殺人案件,而這起案件必定牽扯進死於23年前淳於磬寒的父親淳於家靖,這起案件若是曝光一定會在社會中造成軒然大波,對於淳眾集團必定是沉重的打擊。
所有人麵無血色的坐在草叢中盡量的使自己處於清醒的狀態,沒有人肯在這一刻睡著,此時的睡夢必定會是另一場恐怖的鏡頭。
我依偎著淳於磬寒坐著,此時的他是我們當中最受打擊的一位,從小崇拜的父親,自己心目中的巨人就這樣在自己的麵前轟然坍塌,無論是誰都將無法承受。
淳於磬寒無助的將頭埋進我的懷中低聲啜泣,這是第一次淳於磬寒卸下了他厚重的偽裝在我的懷中像個孩子一般哭泣,也是第一次他的淚水沾濕了我的衣衫,滲透進我的皮膚滴進我的心髒,我緊緊的抱著他就像他抱著我那般小心翼翼分外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