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朦城已是傍晚,站在車道上仰望著天空,回憶猶如雨後春筍瘋狂增長,我緊握著那張相片幾乎要將它捏碎,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憤恨如此激烈的掙紮,我可以承受命運給予我的苦難和挫折,我接受命運的處罰,但我絕無可能忍受人為的設陷和迫害。
站在車道上四周不停的響著刺耳的喇叭,我隻當做無人之境充耳不聞,直到天空最後的一絲光亮隱退,霓虹燈影閃動晃暈了我的眼,我才從意識中抽離出來。
我漫無目的的走著,腳步卻自然的將我帶到了我與端木綢立下賭約的公園。
我打開了一罐啤酒坐在秋千上蹬直了腿哼著歌似笑非笑的蕩漾著。
“很自在啊。”
時間流淌,一道猶如涓流般的的聲音響起好聽令人心生漣漪。
“那是因為我在回憶我和你之間的每一個瞬間。” 我望著天空悠悠的答道。
“想我了?”端木綢很是自然的落坐在另一個秋千上。
我轉頭看向他衝著他微微的笑了重重的點著頭道:“恩,我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麵在什麼地方,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想不起來,你記得嗎?”
端木綢淺笑著垂下了頭。
“應該是花缺爺70大壽的時候吧。”
我搖著頭道:“不是,你再想想。”
“那就是雷戰找你複仇我救了你的時候。”
我的瞳孔微微睜大閃爍著一絲光芒。
我輕笑著搖著頭:“大概還要更早。”
“還要早?”端木綢一臉驚訝故作沉思的說道:“那就該是你喝醉酒我路過把你拾回家順便給你的房子做了個大翻新的時候。”
“再想想。”
“比這都早,那我真就想不起來了。”端木綢搖了搖頭說道。
“好好想想你應該記得的。”
我的腳落在了地上緊緊地踩著地麵,秋千隨之停止了搖擺。
端木綢的眼中透出一絲驚疑,他道:“你不是說你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了嗎?”
我道:“是啊,我不記得了,可是我覺得你應該記得,櫻花那麼美人也那麼美這麼美的情景你怎麼能忘記呢?”
端木綢一把扯住繩索,目光凝聚變得淩厲,稀薄的空氣跟著凝固,時間在短暫的停滯後,端木綢露出了淺淺的笑。
他道:“我以為你不會記得。”
此時的我平淡如水,沒有憤怒沒有的怨氣也沒有生氣,我用再正常不過的聲量回答著他的問題,隻是隨著情緒的帶入聲量越來越大。
“我是不記得你了,可是我卻忘不了那雙眼睛,那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我好像在埋怨我,它好像在生氣,它很難過,它好像有話要對我說,每次想起那雙眼睛我就變得焦慮變得心神不寧,它就像一個烙印印在了我的心頭揮之不去,我好想抓住那雙眼睛問個究竟,我好想問它為什麼究竟為什麼,是不是我曾做了什麼錯事,是不是我傷害過它,它是不是在生我的氣,而其實我最想問的是我是不是忘記了曾經認識你的這件事。”
我的眼睛緩緩地溢出了淚水,端木綢那張瘦削的臉龐在淚水的沾染下越發顯得憂傷,他微微顫抖的唇角抖動著想說點什麼,卻最終歎了口氣咽了下去。
我止住了淚水雙眸變得清亮有神,我的語氣變得清冷嚴肅。
“這個故事是不是很精彩。”
端木綢詫異的看向我。
“我一直懷抱著愧疚的心對待著那雙眼睛,我一直覺得一定是我忘記了些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情了,端木綢,”我呼出了一口沉重的氣息繼續道:“告訴我什麼時候起我成了你們眼中的目標,究竟有多少與我有關的事情是你們一手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