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那份手書的手不住的顫動著,我的眼前一片灰蒙,我說不出是何種的感受,我想嘔吐,我想吐盡胸中不斷湧出的說不清是何種滋味的痛楚,我舔著唇角鹹澀鮮紅不斷溢出的血液,我的手背在不自覺的掙紮中摩擦著水泥地麵,一道道的血痕在地麵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記。
混沌的大腦刺痛的背部在相互刺激相互的壓製下,往昔曾有過的歡愉的畫麵幻化成一張張鋒利的卡片對著我的雙目急速的投射而來,一陣暈眩過後我的眼前血肉模糊。
我不知道自己如何衝到了大街,如何在疾馳的車流中僥幸活命,我能聽到的急速刹車聲混亂中小車間撞擦聲憤怒的司機咒罵聲彙聚成一塊在我的餘暉間形成一部默劇荒誕無趣。
我的雙腳在一塊大眾顯示屏前停下了腳步,我盯著屏幕上畫麵看的出神。
“今日午時,藍域集團董事長藍城的遺體道別儀式將在莫容酒莊舉行,藍域集團作為朦城七大財團之一,為朦城做出了巨大的經濟貢獻......\"
再沒有任何指示之下我的雙腿加快了腳步,周邊的樹木與圍欄隨著時間的移動不斷的向後快速的倒退著,我的雙手雙腳在不受任何控製的情況下快速而劇烈的擺動著,時光此刻猶如在我的奔跑間停止,萬物也在那一刻停止了運行停止了成長。
我的汗水大滴大滴的從臉上滾落混合著唇角依舊汨汨而出的血液像極了絕境中不斷掙紮的孤魂。
“麻依你怎麼來這裏了?”
行走中一道身影擋住了我的腳步,我麻木的抬起雙眼冷冷的看著對方,目光中的人蹙起了眉頭,她微微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隻是讓開了我前方的路途,我掃視著前方挽聯掛滿了整麵的牆壁,花環密密麻麻的堆在了兩側,不斷進出於教堂的訪客臉上多寫著乏味困倦,唯有一張臉寫滿了哀痛之色,那張臉的主人身體微微的顫抖著,他似乎對於藍城的死難以釋懷,他對於藍城被謀殺之事依舊感到極大的震撼,他不是別人正是淳眾集團的第一把手淳於家謹。
我的目光跟隨著淳於家謹緩慢的移動,我試圖揣測他此時的想法,大概他在心虛他在恐懼,他害怕會有人也會對他動手,畢竟他所犯之事本就天地難容。
淳於家謹的身後緊隨著一對目光,那對眼眸中顯示著警惕書寫著鄙視和仇恨,突然那雙眼睛越過淳於家謹的肩膀對視上我的眼睛,我下意識的一陣慌張,對於眼前齊齊注視著我的兩雙眼睛,我沉下了我的目光 無視的徑直的走上了台階。
我低垂著目光繞過一個又一個從我身邊走過的人,當我移動至教堂的入口處,再次遇到一個不識趣的人,不論我往左往右走她都故意的擋住我,我怒不可遏抬眼死死的盯著她。
“幹嘛,拳頭握那麼緊這是想打我啊?”淳於純一臉藐視眾生的模樣戲謔的斜視著我。
“讓開。”我冷冷的吐出口。
“讓就讓,需要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嗎?”
淳於純居然很是識相的讓開了路,這在過去是不敢想象的事,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她在打什麼主意,難道她以知曉我此行的目的?我略感狐疑的看著她,雙腳自主而緩慢的向教堂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