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玲兒卻很是堅持。她一把又將湯碗從海蒂拉爾的手裏搶了過來,說道:“請恕奴婢不能遵從王爺你的旨意,這是老王妃臨行前特別囑咐的。玲兒也是認真答應下來的,玲兒不敢有辱使命。”
“你……”海蒂拉爾不由氣往上湧,他揚起巴掌就要朝玲兒打下去。他就是氣,氣這個玲兒怎麼能如此不顧慕容雲沛的身體,現下這情形,慕容雲沛真的不需要服用什麼忘憂草了。
“不要呀!拉爾。”慕容雲沛對著突然發生的一切完全搞不清狀況,但是有一點她是能夠肯定的,那就是絕不可以傷害這個玲兒。雖然她是下人出身,但是也決不能因為這個就隨便從出手打她,這是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不忍和原則。再說,這玲兒的初衷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喝一碗補湯而已,海蒂拉爾他為何要動這麼大的肝火呢?這實在讓她無法理解。
玲兒眼裏含著熱淚,可依然執拗的揚起頭來,等待這海蒂拉爾的巴掌落下來。大有就算你打死我,今日這碗補湯我也要讓王妃喝下去的陣勢。
可是海蒂拉爾的巴掌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去,不是別的,就是慕容雲沛的那一句高聲的製止聲。
“拉爾,不要這樣,玲兒也是一番好意。你怎能如此粗魯地待她呢?你是咱們的狼族之王,初登大統不久,更不能讓別人覺得你對待下人如此苛責。這樣吧,玲兒,你將湯碗放下,我一會兒喝。王爺正在氣頭上,你也不要再執拗下去了。”慕容雲沛隻好溫言軟語的勸說。心中也有一絲迷惑,這個叫玲兒的下人也著實大膽了些,敢如此頂撞自己的夫君,是不是這裏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呢?
“多謝王妃給玲兒說情,那奴婢就放在這裏。您可記得喝,在成婚之前,您是生了一場大病的。這也是您總是昏迷的原因,您的身體一直是我照料的。如今您還是這般虛弱,奴婢自是責無旁貸。還請王妃相信奴婢絕無半點惡意,全是為了王妃好的。”玲兒走到門口,卻好似不甘心似的,回過頭又添了幾句。
海蒂拉爾不由更怒,道:“玲兒,你別仗著母妃的寵愛就愈發地肆無忌憚,別忘了你始終是個奴婢的身份。你不說話,能有人把你當啞巴嗎?還不給本王退下。”
玲兒在海蒂拉爾的震怒中,身子微微地輕顫了一下。隨即不甘心地望了一碗那個盛補湯的碗,便走了出去。
慕容雲沛不由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真不知這樣的一碗補湯為何讓這主仆兩個鬧得如此不愉快。她對這碗補湯的疑惑也就更加增添了些。
“沛兒,讓你見笑了。玲兒雖是奴婢的身份,但因自小就是個孤兒,被我母妃養在身邊。如同養女一般,所以脾氣就執拗了些。”海蒂拉爾不無歉意地說道。
“無妨,無妨。”慕容雲沛悵然一笑,頭忽然覺得有點疼。她剛醒來的時候,眼前隻是縈繞著那日在露台之上與海蒂拉爾舉行登基大典的事情,可除了這些,旁的竟然毫無印象。而剛才玲兒說,她是一直照料著自己身體的,可是為何她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可是慕容雲沛稍微想用力想想,就覺得頭一陣劇痛。痛得她忍不住一陣吸氣。
“沛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海蒂拉爾立刻擔憂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覺得頭有點疼。正如那個玲兒所說,我的身體可能過於虛弱了。不如,將這碗湯喝下去吧!”慕容雲沛微微揉了一下額頭,手不由自主地撫上那個湯碗。
“決不能再喝了!”海蒂拉爾卻是悚然一驚,他一個箭步跨上來就將慕容雲沛手裏的碗打翻了。湯水悉數灑在了地上。
“拉爾,你這是做什麼?”慕容雲沛吃驚地看著海蒂拉爾,實在不明白為了一碗補湯,他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沛兒,對不起……我……好了,既然你累了……那就先歇息吧。”海蒂拉爾眼神一陣慌亂,連忙胡亂說了幾句話,就奔了出去。
望著他有些倉皇的身影,慕容雲沛心頭疑雲不由又加了幾重。為何,海蒂拉爾的舉動會如此古怪呢?這補湯中到底有什麼玄機呢?嗨,與其在這裏琢磨,還不如自己親自一探究竟。想到這裏,她便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一片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