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鳳池宮。
殿內大門緊緊關閉,僅有寸縷光線透過窗欞直射進來,如同筆直的白綾,襯著空氣中飛漫飄的塵埃,此時看似倒成了這殿內唯一的生氣。
當朝皇後周氏輕倚在殿中榻上閉目養神,此時她微微擰起的眉頭印出了她心中糾結著的思緒。
徐娘半老,她已不似當年風華絕代,她在權力的漩渦鬥爭半生,眼鬢早已生了紋絡,她已無力去扯平。
“皇後娘娘,國舅爺在殿外求見。”宮女輕步在不遠處稟報,聲線輕柔,生怕驚了正閉目養神的周皇後。
聽了宮女的稟報,她慢慢睜開雙目,輕眯了好一會兒才完全睜開,縫隙中透過的光線並不強烈,卻也刺激到了她開始不太靈光的雙眼。
“喧。”她坐直了身子,扯了扯衣袖。
不一會兒,殿門大敞,自殿門外直走進一六十左右的老者,兩鬢花白,但身形有度,不同凡人,身著貴氣,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他便是當今國舅,也就是周皇後的親哥哥,當朝一品大元 ------------周風尚。
宮女引他入殿,便識趣的退下。腳步輕盈,就像是她從未存在一般。
殿內再無外人,周風尚並未因此失了禮數,而是恭敬的拜見皇後娘娘:“老臣參見皇後娘娘。”
周皇後忙下去迎接,見了親人,麵上輕鬆不少,已不似剛才皺眉模樣。
“哥哥不必多禮,今日哥哥來此,所為何事?”
“老臣聽說莊席一行人現在全無蹤跡?”說到莊席,周風尚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與周皇後把持朝政與景泰元與袖炎際鬥了半生,在朝中始終兵分兩勢,如今皇帝病重,世人皆知皇帝無子,公主們又成不了氣候,眼看皇權即將落入外戚周氏一族之手可沒成想半路殺出了個莊席出來,原本板上釘釘的事情到此倒成了節外生枝。
周皇後點頭,目光遠不如周風尚來得淩厲,若論心思與狠毒,她遠不及哥哥,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哥哥在暗處處處拿捏,怕是她這位子也不可能坐到今日。
“我們終是低估了袖家的人,早就應該想到,袖炎際既然敢派她的女兒去接莊席,那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不是有消息傳到京城說袖城受了重傷危在旦夕?”周風尚微微側頭,思慮著其中真假。
“隻要沒有見到屍首就不能妄下定論,袖炎際不是等閑之輩,她的女兒既然能獨挑大梁,怕是也沒有那麼簡單,我已派人日夜搜尋,在各城內都設有埋伏,隻要他們一露麵,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一想到這,周皇後的嘴角微微揚起,眼色如果利劍,幾乎已經看到了莊席慘死在亂刀之下的場麵。
“這便好,京城這邊,也要派重兵把守,千萬不能讓他們進了京城。”周風尚輕拂下巴上花白的胡須,一抹不安在他心中升起,他總是擔心,事情沒那麼簡單。
“皇上那邊最近如何了?”周風尚又問,現在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一旦皇帝去了,而現在又不知莊席身在何處,正好是天下大亂之機,任憑他景泰元和袖炎際再有能力,怕也是無力回天。
“還是老樣子,聽人來報說是還苦苦支撐等著他未謀麵的太子,袖炎際和景泰元他們寸步不離,我想近身,實難不易,景泰元那個老賊,早把周圍的人全部調換成了他們的心腹。”
周風尚冷笑一聲:“不妨事,讓他們鬧去吧,既然找不到莊席,那咱們就拖,拖到他再也支撐不下去,莊席就別想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