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一沒有說話,此時此刻,她一個外來之人在此地也沒有什麼資格說話,索性與景硯一同護住景秀離開此地。
景秀身上散發的酒氣幾乎要將芳一熏暈了,好不容易回了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景硯便忙跑去安排郎中,芳一隻輕淺的用毛巾為他處理臉上的傷口。
此下的景秀不知是醉過去了,還是疲憊不堪的昏睡過去,總而言之,不醒人事。
芳一抬手輕撫景秀臉頰,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心底最深處增長,不明所以,麵前的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究竟有著一顆什麼樣的心。
一生怕是隻大錯特錯過這麼一次,但也僅是因為這一次,便失了自己的鍾愛,試想,若是袖城活到今日,會不會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光景?
許是他二人子女可愛,景袖兩家和氣,景秀也不會這樣痛苦,在另一個世界的袖城呢?想必她也是不開心的吧。
郎中為景秀把脈,芳一和景硯都在這裏等著聽消息,郎中許久從裏間出來,芳一忙上前去問:“大夫,他怎麼樣?”
郎中麵色無異,輕鬆的說:“夫人放心,景大人無礙,隻是酒喝得有些多。”
“那怎麼一直都不醒呢?還有身上的傷口,剛才流了那麼多血。”芳一想一想剛才的場麵就覺得後怕。
郎中慢條斯理的解釋:“夫人多慮了,景大人喝得量著實有些多,稍晚一些就會醒過來的,至於那傷口,也並無大礙,傷他之人其實下手並不重,依老夫看,也就使了五分力而已。”
大夫說話到此,芳一這才安下心來,五分力,袖家人還真的是手下留情了,與景硯對視一眼,景硯眼裏有莫明的笑意,許是欣慰,哥哥終是熬到了頭,袖家人對他的恨,也再不似從前那般強烈,時間是一劑良藥。
“現在我為景大人開一副醒酒的藥,然後再開一些跌打之藥,就沒有什麼大礙了。”郎中接著說道。
芳一點頭,忙給郎中讓地方坐下。
“我表哥呢!”郎中剛剛坐下沒有多久,隻見那合體的二位奇女子又匆忙趕來。
“紫萌,郎中剛給哥把過脈,你不要吵,讓他好好休息!”景硯先她一步擋住二人。
“景硯,我聽說相公今天遇上了袖家的人,沒事吧?”雪非一臉焦急的問道。
“又是袖家!還真反了他們了!不就是死了個袖城,這都多少年了!還沒完沒了的!”紫萌說話一向口氣頗重,不受人待見。
“你不要亂說話,這裏沒你的事,快回房吧。”景硯聽她說話也是著實來氣,已然忍不了她,此下也是有些怒意。
雪非看似無意的掃了芳一一眼,這才繞過景硯邊往裏間走邊說道:“我進去看看。”還沒走出兩步,便被景硯攔下:“你還是先回房吧,這裏有我芳一嫂嫂看著。”景硯一向排斥雪非,更從不稱她為嫂嫂。
“她是她,我是我,為何我不能在這裏?”雪非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呆會兒我哥若是醒了,看到你他會開心?你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最好不要惹我哥。”景硯的語氣加重,連旁邊坐著的郎中都不禁抬眼看了看景硯,隨即又將頭低下,專心寫方子。
雪非果然遲疑了一下,隻是紫萌又在一旁如同吃了火藥一般:“什麼日子?不就是那個袖城的忌日?有什麼大不了的?等我過了門,我非要好好的處理此事!”
芳一一個激靈,著實沒有想到這缺心眼的丫頭今天連臉都不要了膽敢在這麼多人麵前直言不諱。
芳一突然想起景秀的話,無論如何也要攔下這丫頭。
“怕是你沒有進門的機會了。”芳一在旁冷冷的說道。
紫萌此時臉上的青紫還沒有完全好,表情怪異的看著芳一:“你說什麼?”
“我說你沒有進景家門的機會了,隻要有我在,你就別想進景家的門,景秀之前跟我說了,我是她娶的最後一個,她不會再娶任何女子進門。”芳一變得一臉傲慢,身後郎中忽覺不對,忙放下方子,在一旁給景硯遞眼神,景硯心中明了,朝郎中點了點頭,郎中未及告別便匆匆離去。
“你?你少在這裏說大話。”紫萌此下與芳一對話已全然沒了當時的傲氣。
芳一冷笑:“隨你信與不信,你若非要嫁進來也好,從此我穿大紅,你穿粉紅,我坐正位,你坐偏席,我生子為嫡,你生子為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