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真孰假誰是誰(2 / 2)

景秀此時痛恨自己的不決,最終咬了咬牙,對芳一說了一句:“芳一,得罪了。”實則這話多半卻是說給自己聽的。

芳一上半身的衣衫盡數被褪去,光潔的後背裸。露在景秀麵前,比那更醒目的,還有那一半在皮肉裏,一半在空氣中的利枝。

景秀沉了沉氣,此下滿眼滿心都是那致命的樹枝。

景秀大氣都不敢喘,再一次咬了咬牙,單手一伸握住樹枝朝天一用力,險些朝後仰去,連自己都忽覺得輕鬆了不少,再次將手攤開,手中是一三寸長的枝條,陷入芳一皮肉的那一半,果然是極為鋒利的,此時除了鮮血淋漓,甚至還夾帶著皮肉,景秀連忙將它扔出好遠。

芳一後背此時血流不止,許是芳一在昏迷中也會覺得疼痛,眉頭皺了一皺。

景秀忙湊過去,胡亂的拿網才扯下的布條塞住傷口,隻見血不一會便沁透了布條,別無他法,景秀又將自己的衣裳脫了下來,摁在傷口上。

許久,似是血終是止住,景秀怕衣裳黏連住傷口,便又扯下幾塊布條將傷口好生圍住,這才又將芳一的衣裳給她裹上。

此時此刻的芳一,好像走到了人間仙境,神遊一般,連自己都糊塗了,明明被人推下山,為何此時卻落入這滿是桃花開的地方?

近處是桃花,遠處是桃花,層層錯落皆是桃花。

環顧四周,不像是有人煙的樣子,自己心裏還犯嘀咕,難不成山下是桃花源?

穿過了幾株桃樹,隻見不遠處像是有人在練劍,身形清秀利落,手持長劍生風,飄逸優美。

尋聲過去,來至跟前,果然見一利落女子,此時已是停了手上舞劍動作,慢慢靠向桃樹歇息。

芳一走至跟前,大膽問道:“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

那女子回頭,分明穿得是一襲男裝,芳一見了她的容顏,隻覺得在哪裏見過,思來想去,終於脫口而出:“袖城。”

那袖城朝她淡淡一笑,卻搖了搖頭:“不 ,我是秦米。”

秦米這個名字瞬間讓芳一變得恍惚起來,秦米?秦米?自己不就是秦米?

芳一亦搖搖頭:“不,你不是秦米,我才是,你是袖城。”

“不,你這世為芳一,隻要呆在景秀的身邊,你便是芳一。”那袖城又幹淨一笑,清麗出奇。

“我不想做紀芳一,我想做袖城。”芳一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

袖城歪頭問道:“為何想要做袖城?”

芳一緩緩望向袖城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景秀心裏隻有袖城,所以我想成為袖城。”

袖城淺笑:“袖城已然不在,所以你隻能做紀芳一,袖城是秦米,紀芳一也是秦米,景秀愛的不是袖城,亦不是紀芳一,而是真實的秦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袖城是秦米?不,袖城是我?可我是紀芳一、、、、、、”此時她像是在和自己兜著圈子,麵前的袖城嘴裏說的,皆是她聽不懂的話。

“緣來緣去,不管是袖城還是紀芳一,都是秦米自己選擇的,明明自己就是自己,為何要去變成她人?你變來變去,不過還是自己而已。”袖城半眯著眼淺笑,轉身而去,話中言語似是別有深意,芳一眼見著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這片桃源中。

心不在焉,卻是怎麼也參不透她所說的話。

桃林消失,芳一隻覺得周身疼痛難忍,猛得睜開眼睛,是大樹的枝幹和其上的層層樹葉,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一層斑駁的樹影。

“醒了?”腦頂傳來景秀的聲音,景秀的臉壓了過來,芳一的心漏了半拍。

隻見景秀臉上已是掛了彩,兩人倒著臉而視,又覺得身下柔軟,原是一直躺在景秀懷中。

“覺得怎麼樣?傷口痛不痛?”景秀輕柔問道。

芳一完全忘記了傷口的事,幹眨了兩下眼睛,搖了搖頭。

“你醒了就好,可是餓了?”

芳一想也不想的點頭,確實是餓了。

景秀又不知在哪裏抄起一隻烤好的兔腿,伸到芳一麵前,芳一一聞這香味,已然受不了勾引。

景秀輕輕撕下一點肉,遞到芳一口中,芳一嚼了一嚼,簡直覺得這是無上的美味。

景秀見她吃的模樣,又是一絲苦笑掛到嘴邊:“你倒是好養,什麼都吃,想當年我們逃難之時,袖城在途中卻是怎麼也不肯吃這兔腿。”

提到袖城,芳一猛得又想起剛才的場景來,如同夢幻,卻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