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眉頭皺成一個團,定睛的看著雪非,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阻了你和袖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愛你的,袖城有多愛你,我便有多愛你。”雪非情緒已近崩潰,隨時都要崩坍。
“別的不要再說,我隻問你,芳一被劫,是不是和你有關?”景秀冷麵如霜,這樣的景秀,遠比大發雷霆的景秀更加可怕。
此時,雪非已無路可退,她硬著頭皮一字一句的說道:“與我無關。”
景秀自是不信,若沒有萬全思慮,怎會跑到這裏來?這次,景秀根本不是想要與她求證,而是想要知道在最後時刻,她是否還有悔意。
景秀點頭,麵上是詭異的笑容:“好,很好,我告訴你,不要指望祖母的遺言可以護你一生!”景秀抬起食指指著雪非鼻尖。
雪非連眼都不眨,直愣愣的望著景秀。
景秀不再理會她,扭身便走,卻在即將出門的一瞬間,被撲上來的雪非從身後抱住。
“景秀,不要走,不要再恨我,好不好?我要的不多,隻要你每天都對我笑一笑就好,你喜歡芳一也好,喜歡誰也好,隻要對我笑一笑就好。”雪非在景秀背上哭得心碎,自尊與驕傲全然煙消雲散。
景秀的心現已冰涼,用力擺脫背後雪非,雪非摔倒在地,景秀頭也不回的開門離去。
雪非淚眼朦朧,卻別無他法。
她無助的癱軟在地上,卻沒有一人可以依傍,她想起自己的曾經,在悅紀坊,那麼多人都期慕她的容貌,可在景秀麵前,她卻卑微的一文不值。
雪非冷笑起來,抬起自己受傷的手腕,心中越發憎恨起紀芳一來,目光變得凶狠且毒辣。
“紀芳一,我定要除掉你,這次算你命大,下一次,不會再給你機會。”雪非絲毫無悔改之意,卻是在這條加害之路上越走越遠。
思來想去,景秀還是來到了芳一這裏,推了門去,下人們早已安靜散開,隻有銅月在裏侍候,見景秀來,銅月忙福了身下去,景秀一抬手:“芳一怎麼樣了?”
“郎中看過了,說小姐沒什麼大礙,隻是最近天熱,別讓傷口感染了就好,至於高燒不退,隻是因為體內虛火與外傷所致,說是喝幾副湯藥下去就會好了。”銅月的表情看起來很輕鬆,因為芳一沒事,所以她的心也安然下來。
景秀點頭,揚了揚手道:“你先下去吧,這裏有我。”
銅月再次福身下去,以示告退,卻在出門時嘴角牽起,偷笑起來,再者將門關嚴,便悄然離去。
景秀慢慢走到床邊,隻見芳一睡得安然,輕輕坐了下來,這還是景秀第一次這般清楚仔細的看芳一的臉。
她與袖城,長的一點都不像,可是個性卻十分相似,袖城生前因為自己活得太累,遠不如芳一來得灑脫,這下,更想起芳一在袖城墳前說的話來,不禁輕抬起手,為芳一理了理額間碎發,輕歎一聲:“你又何苦?”
漸漸想起雪非說的話來,卻覺心虛,看著眼前芳一,忽覺自己心中也有些隱約難以言說的情愫在中,他真的以為,自己的心已然隨著袖城一同去了,卻是萬萬不曾想這紀芳一的出現,似乎打亂了他的陣腳,心中難過得緊,有些自責,覺得這便是對袖城的背叛。
芳一突然睜眼,迷迷糊糊的卻見著景秀坐在自己床前,心在蘇醒的一瞬間綻花芬芳,傷口亦隨著她的清醒而疼痛,可也顧不得許多,朝景秀牽起了微笑,雖然是醒著,可芳一的神經還似在昏睡狀態,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隻覺得整個人像踩在棉花裏,頭重腳輕。
景秀見他突然醒了,放在她額邊的手還未來得及收回,被她撞了個正著,尷尬無比,剛要將手收回,卻被芳一機靈的扯住,芳一此時渾身滾燙,眼雖是睜著,可也不似清明。
“是做夢吧?”芳一微閉了眼,緊緊抓住景秀的手。
景秀不答話,也不知如何回答。
“做夢就做夢吧,不醒來也好,醒來你就不見了。”芳一的聲音越來越小,可還強睜著眼睛,生怕一閉了眼,景秀便不見了。
“那日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變成了袖城,我在夢中笑醒,夢時我還與自己說,這回好了,我成了袖城,景秀就會喜歡我了、、、、、、”想到這個夢,芳一自己笑得甜蜜,景秀深沉的輕歎了口氣,眼中十分不忍。
“你為什麼不能喜歡我?隻是因為你先認識袖城嗎?那你把我當成袖城好不好?”芳一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已然咬得不清不楚,景秀隻覺得手上力道鬆開,這芳一是又睡了過去。